沾着血污漂亮尾翎从繁花中探出,身周氤氲起团冷白光流,而后不见。
银发青年踉跄着站在树根盘虬岛屿上。
拢着松松垮垮白衣,忍痛粗喘,撑着树干跌坐倚靠。
绵密冷汗涔涔渗出,覆满苍白面颊,桃眶中琉璃珠似失生机,麻木空洞地凝着水面。
银发散乱间,颈侧重瓣红梅幽幽燃光。
他找不到原因,也就听话地蔫耷着脑袋点点头,离开。
他刚走出神隐峰,背后结界蓦地光亮极盛,像是又被加深层禁锢。
伸手去触,指尖猝不及防被烫红。
他眼眶又红,师尊这样子像是厌恶他似,甚至都不让他进神隐峰。
有……亿点点委屈。
师尊让他住在神隐峰是为巩固他修为,让他好好参加弟子试炼,现在试炼资格不但被取消,还折腾堆麻烦,他其实心底有愧,觉得辜负师尊。
现在师尊肯定对他挺失望吧?
想想有些难过。
也没理由赖在神隐峰。
他没想到半个月前他还避如蛇蝎水榭,如今竟让自己产生念念不忘留恋情绪。
呵,他无福消受。
初月薄辉下,他苍白面目愈发阴郁,斜睨将夜。
“累,你先回去吧。”
“那…那好吧。”
将夜也是有眼力劲,师尊看起来真很累。
腾,天色渐暗,暖阳还未完全沉入峰峦,盈满皎月就迫不及待撂上枝头。
将夜推开窗,望着满月,就想到中秋节。
不知道这个世界人会不会同亲人起过节,但他在这里也只有师尊这个亲人。
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将师尊当爹待。
师尊又对他很好,能算得上他半个亲人。
锁骨上被嵌入钉子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寸寸往里狠扎,鲜血流淌不止,伤口裹挟着皮肉狰狞外翻。
随着难以抑制轻颤,纤细锁链碰撞出声,才看清那些锁链困住他双腕和足踝,另端死死地嵌在梅树上,挣脱不得。
“
……
冷月溶溶,天上轮,潭中轮,真假虚实,从来难辨。
凄清潭水倒影着那树千年白梅,偶有飘零白瓣落在潭中,再无轻盈姿态,瞬间被弱水拖拽着沉入潭底。
繁茂白梅花丛中,有处簌簌轻颤。
滴滴答答红色水渍染污片片白瓣,又渗进潭水中,被完全吸收。
蔫耷着脑袋,闷声说:“好,,去收拾下就搬走。”
“不用收拾,先放着吧。”云谏又说:“腓腓在步凌尘那养伤,你要是觉得无聊,这几日就去找他玩吧。”
将夜虽然喜欢毛茸茸,但他又不是小朋友。
师尊这个样子,像极拿毛绒玩具搪塞小孩家长。
将夜心里觉得怪怪,还有些莫名慌张,口气堵在胸臆间,上不去下不来,憋着难受。
赏月……还是下次吧。
就要往住半个月水榭偏室走,又被云谏叫住。
“回弟子苑去,这两日别来。”
“为什啊?”
他本能有些心慌,但觉得自己问又很多余。
少年笑意盈盈地回头看师尊:“月色很美,师尊要起赏月吗?”
赏月?
云谏神色愈冷,体内灵流开始有躁动不安趋势。
将夜竟觉得这样夜晚很好,这样月色很美?
这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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