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要将这个人完全揉碎,坠成无数道残破玉片才肯罢休。
将夜慌张地伸出手,轻抚过师尊脸颊,
他紧紧抱着白鸟,额头抵着,意识渐渐不清醒,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自己神识早就因濒死凶险而离体,化作道轻烟,慢慢没入白鸟识海中。
将夜在片白茫茫迷雾中,听到条潺潺溪流淌过耳畔,又指引着他往前走去。
那是株极盛白梅树。
不似神隐峰那棵阴森诡谲,这株很温柔,似泛着柔和光泽,片片飘然飞舞着落下,绕在将夜身周,引着他继续往前走。
但白鸟实在没什力气,那点挣扎只是让伤口撕裂地更疼,疼到又昏厥过去。
只隐约听见,少年哽咽着喉咙,近乎泣不成声地安慰他。
“师尊,你别赶走。”
“都知道,你别怕……陪着你呢。”
白鸟就算是昏厥过去,那种非人能承受疼痛还是不断折磨他,身体无意识地痉挛,抽搐,又因本能寻觅温暖,潜意识中往将夜怀里钻。
痛和折磨总会到来,也总会散去,接着再次袭来……
次又次,周而复始。
总会习惯,习惯千年……
夜未至,盈月却已凌空,本不该在此刻到来夜已经到,本不该在今日盈满月也已圆润。
耳边雷鸣声静止,眼前刺目闪电也消弭。
他看到粗壮树干后露出截白衣,绕着白梅走过去,便瞧见那熟悉白衣银发,青年支着颀长手指,轻撑鬓角,正在浅眠。
梦里人很多时候是记不住自己因何入梦,梦外又是如何。
将夜眼看见熟悉身影,便兴奋地喊道:“师尊!”
他蓦然扑过去,却见那道身影忽然犹如窑烧玉瓷,承受不住烈火炙烤,忽地斑裂出细碎纹路。
那张昳丽面容上裂开无数道裂痕,且那些缝隙越裂越大。
那双琉璃珠般眸子,除师尊,还有谁会拥有?
将夜倏然明白,脑海中混乱记忆在此刻终于拼凑起面光可鉴人明镜,里面照出是师尊面容,那双琉璃珠未变,那身雪白衣裳也未变,变化只是云淡风轻,温柔至极师尊被蓦然闯入锁链绞住双臂,颗颗钉子深戮骨骼,将他死死钉在白梅之上。
年前,将夜还不知道白鸟就是师尊时候,就试过,他根本拔不出扎入白鸟双翼钉子,也扯不断那些缠缚师尊锁链。
他感到无能为力,只能紧紧抱着白鸟,将自己身体里灵流输入师尊体内,好让他减缓那种疼痛。
自身灵力流失,让他站在冰寒刺骨潭水中,渐渐感受不到腿脚知觉,已经被冻到麻木。
唯独潭水中央那簇白梅花丛依旧颤着,切还只是开始,切难以结束。
幽静水潭倒影着圆月,水声哗啦,被艰难徙倚少年搅晃出圈圈涟漪。
明明不大水潭为什要走那久?
为什明明不远白梅树要那难以企及?
将夜不知道自己究竟费多大力气才攀上那株虬粗白梅树,才将那只浑身缠缚锁链,双翼深扎钉子白鸟抱入怀中,那双雪白羽翼几乎已被鲜血染透,昏迷不醒中,还是若有感应般,掀开缝隙,露出琉璃珠瞧见将夜,而后便使劲挣扎,似乎是在斥责将夜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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