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觉得他小徒弟有些奇怪,但他说不上哪里奇怪,他皱着眉望着他,等他反应,尽管内心有些火烧火燎焦急,
想想又补句:“师尊能不能百忙之中抽个空解开神隐峰结界?”
他师尊觉得自己已经有点收敛不住莫名愠怒,沉冷着嗓音道:“你在这里住腻吗?”
将夜愣下。
他本能上是怕他师尊生气,可刚认清真相,又被他师尊这样瞒着,说不生气那是假,他也是个有情绪人,之前直想着迁就师尊,也是以为自己做对不起师尊事,他对自己有个绝不始乱终弃道德要求,便将师尊感受和情绪都放在首位去思考。
可现在……
其实不知从什时候就有这个习惯。
或许是从秘境开始,小徒弟被吓得同他寸步不离,主动抱着他胳膊不敢撒手,又或许离开主峰简十初那个密道开始,他用受伤借口,牵着将夜手把人拐回神隐峰水榭。
总之,习惯是很可怕东西,旦认定,即便不去深思缘由,也会习以为常。
这样亲昵小动作不去细细琢磨也没什,但若是朝打破,却难免令人不愉。
就比如此刻。
师尊竟要为爱做零吗?!
师尊看着他,依旧是温和,眼神是柔软。
可将夜望着,破碎记忆中竟乍然浮现这双桃眸最凶悍时候模样,充斥热欲,盈满血红,近乎是狰狞。
在摇晃不息画舫上,在灯火幽微湖中央。
他记不清具体细节,却唯独记得这双眼在极致之时露出凶光。
他刚刚看得很清楚,平静无波水潭倒映下,自己身上那些痕迹堪称狰狞可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忍受过来,当时该有多绝望。
没有人怜悯他,他便像只受欺负幼犬般顾影自怜,自消化。
对啊,他肯定不是那种发现真相,就像个拿着孕检单哭唧唧冲到渣男面前要对方负责弱势方。
他要脸,也想要自尊。
少年沉默着垂首,盯着自己脚尖看半天,额前碎发还沾些许水珠,滴滴沿着脸侧皮肤蜿蜒流淌。
将夜将刚刚解开松垮衣襟又严严实实地包裹好,明明天还热着,领口却捂得不留点皮肤在外,唯独耳根下依旧鲜明未曾消弭红痕还提醒着两人前几日发生过事情。
小徒弟扯起唇角,眼底并无笑意地笑笑道:“师尊,走吧,回去啦。”
他没有像以前样本能地去牵那只递过来手,只是扫眼,佯作不经意,就自以为很自然地拉开距离,往回走。
那只伸出,想要去握住他小徒弟手尴尬地悬在面前,云谏面容僵硬地收回来,牢牢攥成拳。
将夜走几步发现他师尊没跟上,就回头呆呆看着师尊,语气平和地说:“师尊要是忙就去忙吧,不用管,自己回去就行。”
那种来自于本能畏惧常让他有些惶恐,想要逃避,将夜蓦然从躺着岩石上坐起,侧过身拉拢自己刚刚敞开检查痕迹衣裳。
他有些僵硬地笑笑道:“师尊忙完吗?”
这句话尊敬,客气,甚至有些说不上来距离感,让云谏很不舒服地皱皱眉。
但他到底烦心事有些多,并未多想,只道:“嗯,同回去吧。”
云谏如往常般,伸手等着他小徒弟握过来,牵他回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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