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仰着头,眨眨眼,睫毛忽然就湿润,杏眼睁地很圆润,黑亮瞳中倒映都是云谏模样。
似乎听见云谏叹口气,见他伸出手,指腹轻轻蹭过将夜唇角,扫掉那抹残渣。
指尖温度是微凉。
不似千年前热度,可依旧让将夜流连贪慕。
杏眶忽然就红,睫毛微煽,蓄积酝酿那久不肯滑落珠子就忽然脱出眼眶
少年嘴里已经裹块果脯,又将手中也塞进嘴里,脸颊便鼓囊囊,撑得说不出话,双眸明亮,在月照下似乎有些许晶莹泛光。
无论是小溪流,还是小徒弟,都是藏不住心思,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
云谏定然是不知晓将夜费多大劲才藏住从小青藤嘴里撬出来秘密后情绪。
但此刻并不算多疏远小举动,却让将夜难受得要命。
他不敢看云谏眼,个人抱着牛皮纸兜住大团蜜饯,坐回秋千上,低垂着脑袋,块又块往嘴里塞。
云谏藏情绪,但眼底依旧是乱,只垂睫微挡眸色,从怀里掏出牛皮纸包裹蜜饯递给将夜。
无论是千年前小溪流,还是千年后小徒弟,都很喜欢这样甜蜜食物。
牛皮纸展开,精致糕点和颜人果脯就展露眼前,糕点裹挟着花果香味,果脯上刷厚厚层蜜浆,掰开小块放进嘴里,甜蜜就能直融心腔,暖胃,也化心。
将夜笑着掰开小块,同千年前样分享着递到云谏唇边。
他以为他会衔住,卷入口中细细品尝,同他起分享这份得之不易甜蜜。
才是唯解救。
道理都懂,却依旧解不开心头枷锁。
他做不到平静地面对觉醒醴泉魂灵将夜,他知道他小徒弟魂灵还沉睡在这具躯壳下。
他小徒弟是怕委屈,嘴上不说,总憋在心里,但那张脸啊藏不住事,眼就能望穿。
若是魂灵有所感知,知道千年故人重入他怀,将夜会难过吗?
塞到口中还没嚼几下就咽下去,又往嘴里塞。
根本品不出花糕香,也尝不出蜜饯甜,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咽下去动作。
忽然,怀里剩半甜点被夺走,将夜茫然抬头,杏眸眨几下,嘴里还在艰难地嚼着,唇边都是细碎点心渣。
云谏皱皱眉:“吃不下就别吃。”
“……吃得下。”
却没想到云谏往后退小半步,面色如常道:“不嗜甜。”
少年手指僵愣地举在面前,指尖还夹着掰小块果脯,在他记忆中,云谏从未说过自己不爱甜食,每次他往他唇边递,他就带着笑意轻轻衔住,卷入口中,陪他起细细嚼着,蜜糖香甜在两人之间溢散,空气中都是甜蜜气息。
这样变化无疑让将夜心底发憷,不知所措。
只愣怔小会儿,将夜蓦然扯出轻笑,唇边梨涡酿就怕不是什醉人佳酿,而是明晃晃苦瓜汁。
“好吧,那……自己吃。”
云谏不敢细想。
腓腓就陪着他从白日站到夜幕。
待到回李府,便瞧见将夜同小青藤有说有笑地在院子里荡秋千,好似他对切异常都并无感知。
看见云谏就忙不迭扑过去,澄亮杏眸凝情望向他:“你回来啊?”
也不问他去何处,更不问他为何突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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