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云谏
可梧桐说:“只是想见见你,想问问你,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曾许下诺言,你说你要替你母尊守护翊族,守护整个神界,可你次又次食言,但老师并没有放弃你,次次找来,想帮你实现你誓言。”
梧桐嗓音温和,柔婉,副用心良苦师长谆谆教导顽劣学生模样。
可被骗多年,甚至被骗着亲手弑爱云谏不会再相信这蛊惑人心鬼话。
他冷嗤道:“你们要取出体内涅槃之力,到底是为修补九天,造福苍生,还是自己怕死,不愿意接受宿命?天道有常,即便是神,也并非能永恒存在,凡人之于神明,便如蚍蜉之于人类,如此固执又有什意义?”
云谏沉思片刻,似乎想明白什,桃花眸盯着对面凤眼,微微眯起。
贯对什人什事都冷淡云谏,唯独对两个人冷心冷情不起来。
个是将夜。
是他挚爱,他全部喜怒哀乐都被这个人牵扯调动。
这是爱。
另个便是眼前这人,神族梧桐。
与他共乘骑,就算不理解,他也小心翼翼地认为应当是自己错吧?
将他哄上车,自己下来走路,才让将夜终于安安静静睡觉。
然而,在车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时,云谏没想到,会在林中山路上遇到个熟人。
火红梧桐叶片飘零落下,绵密地铺陈在山道上。
足下踩都是梧桐叶织就软毯般。
“又或者……你们是惧怕会做什?”
梧桐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说,并不觉得恼怒,而是反问云谏:“你觉得固执没有意义,天地有常,应当顺势而为,那你又为何在醴泉死后,那固执地找机会复活他?你这不也是种固执吗?”
“呃……”将夜是云谏软肋。
他爱他,固执地要留他在身边,不想让他消亡,这确实是种执念。
他没有放弃,而是倔强地非要留下他,因而这是他固执之下所做努力。
曾当他数千年老师,让他对他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而后又利用这份信任,让他承受无边痛苦。
这是恨。
梧桐并没有因他这明晃晃仇恨态度而失望,反倒笑笑道:“如果有爱,那是最好,可若没有,那恨也是好,到底还是在你心头留下道疤,永不磨灭。”
云谏无言,只觉眼前这个人,将他浓烈恨意都调出来,让他双眸渐渐深邃黑沉,胸腔里涌动着无限冲动。
他想过,最好方式,就是现在调出凤凰涅槃火,彻底烧死梧桐,而后将这切前尘过往,这切灰飞烟灭都抛诸身后,他再赶忙追上他小徒弟马车。
马车渐向前行,云谏面前站着红衣青年面容明艳,双吊稍凤眸凝情地望着他,袖口探出手背还覆盖着层狰狞烧伤痕迹,半边脸颊遮盖在红纱之下,想必也有同样伤痕。
他回头望眼缓缓前行马车,又朝云谏苦涩笑道:“来见你,没打算动他,你不必紧张。”
“你没死。”云谏不悦蹙眉。
“你现在连声「老师」都不肯叫吗?”梧桐伤心道:“你以前不是这样……”
“任谁被囚禁剜心,痛杀挚爱后又抛在人间受苦千年,都不会对那个凶手感恩戴德吧?你是希望感谢你对做这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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