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便是那段话——别之后,毋需挂牵,相距甚远,不必聚首,转寄文墨,决绝于今。
怕将夜听不懂,这人还特意解释道:“朋友还是恋人啊?
“哈,你果然什都不知道!真是又蠢又傻,也不晓得你究竟是靠什才重新活过来,你好福气啊。”
男人那双阴鸷眸子死死盯着将夜,笑容愈发狰狞。
“别之后,毋需挂牵,相距甚远,不必聚首,转寄文墨,决绝于今。”
他字句说出话,将将夜千年前记忆瞬间勾出。
那是……千年前云谏留下书信中内容。
“你还要装多久?”
“呃……”将夜装不下去,再装也没意义,他掀开眼皮坐起身往后挪挪,和眼前黑袍男人拉开距离,警惕地看着他。
黑袍男人轻笑声,掀开自己兜帽,露出张苍白地几乎透明阴柔面容,五官是好看,看得出以前也是个体面人。
但缩在暗处太久,终日不见光,又被内心阴暗欲望攀爬上这张面容,便逐渐成现在这个半鬼模样。
将夜心中暗暗评价。
听到外面甬道传来脚步和对话声,整个人愣下,立马躺回刚刚石床上,假装昏迷未醒。
暗室门缓缓打开。
“怎连个绳索都不拴?就这关着不行。”
男人嗓音幽暗,这声音将夜没听过,这不是他认识人。
容仙客道:“此处已是蕖莲观最森严之处,他修为探查过,没您想那般强大。”
那时候,将夜不晓得云谏为何要离开自己,为何不告而别只留下封他怎都看不懂书信,他病急乱投医,在村中找人帮他看,可大家大多是面朝黄土背朝村民,没人识得几个字。
有人建议将夜去问问村里唯秀才,将夜还没敲响秀才家门,就被人主动搭讪,说是秀才不在家,他是秀才朋友,可以帮将夜看信。
九天上醴泉跌落人间后,除云谏,他谁也不认识,自不知人心险恶。
欢欢喜喜展开信笺,递给对方。
而念信人道出话,却让将夜心口抽痛,整个人如遭雷殛。
这张脸说起来是陌生,可他盯着看久,竟觉得越看越慌张,越看越心悸。
黑袍男人勾唇笑道:“不记得?你那些恢复记忆难道都是与你那好师尊有关?”
他倏然压身往将夜面前凑凑,浑身阴寒气息如同刚从冰冷地狱中踱出,让将夜不禁战栗。
男人掀唇:“你要是不死这次,没有去取回彤岫山骸骨残魂,还不知道你就是他呢……”
“什意思?”
“哼。”男人冷笑:“轻敌犯下错,不希望在你身上也看到,招便砍断钟离泽臂膀,此前又将钟离泽剁成肉泥,你觉得这样个人没那强大?”
容仙客惊:“钟离泽不是仙尊杀?”
男人不答,斜乜眼容仙客:“按说做便是,用天机琉璃镜罩住这间暗室,别再功亏篑。容仙客,希望你不要像你族人那样不识趣,不要以为老老实实等着就能得到神族怜悯,对神族来说,祂们不需要废物,要是对祂们而言有用人。”
容仙客称是,男人说:“你先出去吧。”
暗室门再次阖上,那嗓音幽阴男人缓缓踱步到石床前,盯着佯装昏迷将夜看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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