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蒙蒙亮,今日没有旭阳,但隔着浓重雾气,依稀能听见长街之上渐渐熙攘叫卖声。
那些还不知自己已死活尸又开始新天生活。
洛言双目忧愁地朝远处望眼,皱皱眉,瞧见将夜便忽然有些不自在地朝他点点头。
将夜先打个招呼,又顺着洛言忧虑目光望去:“你是很担心这城池百姓吧?可他们已经死。”
洛言说:“都是横死,冤死,他们尚不清楚自己如今状况,也不知冥府方向,更没有家人赠予路引相送程。”
“你这具身躯是用沙棠果核种出来,你也不是君家表少爷,这是为你捏造身份,君家主直以为你是他妹妹孩子。
即便他以为你们有血缘牵绊,也不妨碍他利用你,送你去云缈这件事,也是手促成,知道你同尊主曾经,希望你可以唤醒他。”
奉衣这番话,彻底解释清楚将夜心中最后困惑。
关于原身,那只是枚被他吃剩后,从九天之上抛下果核而已,沾染他气息,多少有些像他,却并未生出什灵智,言行都是遵照着将夜曾经习惯。
后来,奉衣见时机成熟,匿名送枚沙棠果给神隐峰仙尊。
他见到祂
云谏离开神隐峰已经两个多月。
上次月盈之夜,他就是在彤岫村废弃神庙中独自度过,那时候大约是心口太痛,太崩溃,竟不觉得镇神钉折磨有多难以忍受,又或者是他近乎自毁式地拽拔自己翎羽带来折磨,活生生将镇神钉撕裂骨骼疼痛给比较下去。
他不是比谁更能忍,也不是不怕疼,只是在未知凶险面前,他不敢松懈分毫,在将夜面前,他也不愿露出分毫脆弱,引来担忧。
哪怕他身体已经很差,他也不吭声。
“他们……也不定是被蒙在鼓里,说不定是心甘情愿地自欺欺人呢?”
这话听得洛言头雾水。
将夜说:“谁都想活着,哪怕多天也好,所以,发现自己已死去人还有执念,就不愿入土为安,发现身边亲友死去后,那些留下活人也不会感到害怕,甚至愿意假装什都没发生,就这样守护陪伴,直到最后刻。”
这东西虽然珍贵,但云谏是无所谓,只是握在手中把玩时候,总觉得莫名熟悉。
也只能引诱本就是果核化身将夜去偷吃,这东西融进身体后,彻底将那抹飘荡无际孤魂扯回来。
至此,这具身躯才有魂灵。
将夜将奉衣给他沙棠果揣进怀里,踏出府门时候,眼就瞧见洛言。
他戴着笠帽,背着重剑,似在等他。
将夜想,要是早知道他师尊身体不好,他就心软,他不会丢下他师尊个人走在马车后头,更不要与他闹别扭,两人之间细微摩擦在生死存亡之间根本不算什。
就算云谏再能抗,但也不是次次都能扛过去。
他怕是早就看出今夜月盈,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要是扛不过去,又要到什时候才能醒来。
将夜见火凤盘旋在屋外,便无后顾之忧,离开前最后还是扯下白绡,在那微颤睫毛上轻轻落吻。
奉衣已在城主府主殿等将夜,关于那些将夜知道,不知道事情,他都相告,原因无他,他怕将夜带着遗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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