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央画舫上,有歌姬弹奏琵琶,窃窃私语般,如泣如诉,只是乐声过于哀婉,唱词也……
“此恨何时已。长路迢、寒更雨歇,葬他天凉。
长恨悠悠魂梦杳,是梦也难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泠泉若有飞羽寄。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两人都不是懂音律,但这凄清哀婉唱词对云谏来说过于熟悉,细想来,曾有马车滚滚,秋雨绵绵,云谏在车厢内搂着怎都叫不醒人,钻入耳蜗就是这样首曲子。
唱是生离死别,道
将夜懵,抬头看,邻桌客人都含笑望着他们,诚挚地向他们送去祝福,由于辛夷草药效快散,他们脸上皮肤上多多少少浮现点点尸斑,可笑容越发和善,愈发像个活人。
云谏从出生起,就被视作祸殃,被看作不详,从未得到过谁祝福,本以为千万年岁月足以让他习惯。
但这炽烈,毫不犹豫馈赠他和他祝福,让他平静如死水内心又被掀起层层涟漪。
时间竟然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望着他怔忡模样,将夜将心底尴尬赧然压下去,甚至红着脸主动凑过去,在大庭广众起哄声中,亲吻他侧脸。
嘴里甜汤还没咽下去,就忽然被摁住后脑,凑过去,双唇被堵上,舌尖滑进口腔时候,将夜慌神,他嘴里还含着甜汤,生怕被挤出来淌地彼此脖颈衣襟片狼狈。
岂料对方衔着他唇,轻柔地将他口中吮含甜汤缓缓饮。
冰凉甜蜜萦绕在彼此之间。
明明是冰镇过糖水,为何非但降不温,还在他们之间燃起簇浇不灭火苗?
将夜不敢动,因慌张,睫毛颤地厉害,浓黑雪亮眸子落在他师尊上下缓动喉结上。
,云谏手指搭在冰凉碗壁上,又坏心地贴上将夜脖颈。
“唔……师尊,太凉,你别欺负。”
云谏凑到他耳侧道:“觉得不那好喝。”
“嗯?”
“比不上你炖补汤。”
又在云谏更加懵然时刻,拽着他手,像逃亡般离开喧闹糖水铺子。
他们谁都没说话,路奔逃,像是私奔情人。
待到月上中天,长街上人少很多。
悠然地趿步在河岸边,被微风轻抚面颊,或是垂柳扫过彼此肩头,柳絮吹飞,像是簌簌落雪,白头,染霜。
今日没有绚丽烟火,只有静谧河岸,和河堤上三三两两情侣。
脸唰地下红透。
太荒唐,太大胆……
他师尊竟从他口中饮糖水,又咽下去。
待到「喂汤」结束,将夜耳尖连带着双颊都是绯红片,低垂长睫不敢说话,也不知怎缓解这大庭广众下暧昧气氛。
忽然,四周传来热烈鼓掌声。
“呃……”将夜怔下,忽然明白过来,他瞪大眼睛看着云谏,双杏眶里漆黑瞳孔都冒出亮闪闪星光。
“原来你喜欢给你炖汤啊!”他略思忖,仿佛悟,“也对,那时候炖汤你都喝干净,看来你是真喜欢,那也就是说手艺也不算差对吧?你呢,就是习惯不好,还让亲手喂你。”
“也不是很想让你亲手喂。”
“唔?”
将夜抬头,满是疑惑,见他师尊垂落眼帘簌簌轻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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