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张并不算陈旧白纸,叠得四四方方,却仍旧露出黑色字迹。鬼使神差地,姚继沣将碎裂木梭放下来,小心翼翼地将纸片从残渣木茬中挑出,而后慢慢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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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说,素犀是被姚家逼死?”云水畔酒楼上,汪峦看着坐在对面程岗,浅浅地抿口祁沉笙递来茶水。
“不是姚家还会有谁?”提起当年事,程岗还是激动起来,声音颤颤地说着:“当年们虽然并不把婚约当真,但她乍来云川,跟前只有这个熟悉人,当然什都跟说。”
“她在天锦
以至于他究竟是什时候离开,姚继沣也有些说不清,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又坐在窗边,手上还握着钢笔,面前也还是未记完账目。
好似刚刚什人都没有来过,他只是出个神罢。
空气越来越闷热,可雨就是落不下来,姚继沣有些难耐地伸手,想要暗暗胀痛太阳穴,可刚刚动手肘便将什碰到地下。
他并不想弯腰去捡,可仍有它那掉着,心中总是有挂念,于是思量二三之后,姚继沣还是俯身摸索起来。
很快,他指尖便触到什东西,姚继沣再探几分终于将它捡起来,可就在拿到桌案上瞬间,他却睁大眼睛。
夏日里阴晴,最是如人心般异变。
晌午时南风吹得紧,转眼便上阴云,闷得池子里红头鲤都浮到水面来透气。
姚继沣就那坐在窗前,隔着丛开得紫薇花,遥遥地望着织机前忙碌女工们。他手中钢笔尖已然干透,账本上还压着几道无色而杂乱印子,像是不久前才落。
多少年前,他也曾很喜欢坐在这里,因为只要抬头,就能望见素犀背影,她仿佛就在那淡紫色花丛间,可实际已经离开太久太久。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因着外头天昏沉,屋子里也暗得厉害,姚继沣怔怔地应声望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走近人影是姚继汇,下意识地起身招呼:
那是枚并不大木梭,十多年时间让它干裂出深深伤痕,但姚继沣还是认出刻在角落处小小字迹。
“素犀”
这是素犀用过木梭,是他刻上字迹,它们遗失多年,只留在记忆深处,如今却又毫无征兆地再次出现。
姚继沣手颤抖着,握着它,任由粗糙木刺扎入掌心,可随着声不堪重负地脆响,那枚木梭竟突然裂开。
他慌乱地松手,想要用尽切办法去补救,但目光却最终被另样东西所吸引。
“大哥,您怎过来。”
“没事没事,你坐着就行,”姚继汇微胖而白手摆摆,叹口气说道:“大哥就是来看看你。”
姚继沣没有说什,听着姚继汇继续说道:“老三就那没,就剩下咱们兄弟俩……继沣呀,大哥也知道你又想起当年事来,可到底都过去那久,你也要看开些。”
“……没什事,”姚继沣将手中钢笔帽扣好,他也知道如今三弟新丧,而大哥姚继汇又难以成事,姚家到底还是需要他撑着:“大哥您放心吧。”
“当然放心你,以后咱们兄弟好好过……”姚继汇还在说着,声音离得那样近,却好似被天边闷雷声遮掩得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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