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汪峦似乎笑下,抬眸与威尔神父对视着,原本昳丽脸映在对方眼眸中,竟也变得恐怖起来。
不知不觉中,威尔神父后背已经抵在身后木门上,可那扇平日里只需要轻轻推就能打开门,此刻却死死关合着,犹如冰冷墙面。
他额头瞬间溢出大串冷汗,双眼中爬上血丝,牙齿间因为颤抖不住地上下触碰,最终还是攥紧手中十字架,瑟瑟地开口问道:“这晚,汪先生……怎没在房间里休息?”
汪峦眉眼间依旧带着笑意,像是没什不能见人秘密,语气平淡地说道:“神父您原来想问这个。”
“今晚,”他语气故意顿顿,看着威尔神父额头溢出更多冷汗,而后才继续说道:“有人邀请和沉笙来这里……”
里?”温和嗓音还带着几分惊讶语气,这样鲜活气息让威尔神父猛地抬起头来,看到却是教堂中,那位姓汪客人。
暖色烛光映着他身上掺杂着金线织成长衫,微长头发因为俯身动作垂下来,遮住半张苍白而极美面孔,单薄身体似乎还有些站不稳,撑着根细长手杖。
汪峦察觉到威尔神父目光,用手帕掩着口鼻,又轻轻咳嗽几声,唇上随即也沾染水光,他好似什都不知道般,再次关切地开口询问:“威尔神父您这是摔倒吗?”
直到这声提醒,威尔神父才堪堪回过神来,劫后余生骤然放松下来,却难免有些尴尬地掩饰道:“是,是这边光线不好,没注意才崴下。”
“您伤得严重吗?”汪峦灵雀似眼眸扫过他额头上伤口,却也不说穿什,继续询问道:“需要去叫蒂姆嬷嬷吗?”
“听钢琴呢。”
威尔神父腿又是软,无法控制地靠着身后木门滑落下去,连手中十字架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口中只能发出“赫赫”气音。
黑暗中忽然又传来个人脚步声,威尔神父心弦几乎要绷断,立刻转头看去,却是身披黑色风衣祁沉笙,手中托着只托盘,向着他们缓缓走来。
“九哥怎先过来?”他好似根本没看到门边威尔神父般,将托盘烛火下长桌上放,四只高脚玻璃杯中,顿时溢出鲜血似酒液,淋淋地流淌下来。
“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
“不,不用!”威尔神父下意识地口否定道,过后才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度,掩饰般清清嗓子,有些艰难地扶着门,从地上爬起来:“没什事,自己活动下就好。”
“是吗?”汪峦像是在自言自语般低念,目光却注视着眼前神父,看着他黑色袍子上沾满尘土,显得十分肮脏。
“确实没什事,谢谢汪先生关心。”威尔神父顺着汪峦视线,也发觉自己脏衣袍,心中没由来生出几分烦躁,他想要赶紧离开这里,赶紧逃离这场噩梦。
可就在他想要弯腰去拍打身上尘土时,个让他隐隐害怕念头忽然又浮现出来,眼睛余光随即看向汪峦身后,教堂中还是那副空荡黑暗样子。
“汪先生……”威尔神父声音里,带上自己无法察觉颤抖,他反复张张口,却又不敢问出来,生怕得到那个令人惧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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