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汪峦此刻还能够看
既然如此,如果有比那血镜更强执妖,制造出更强幻境呢?
这刻,他心中忽然生出万千侥幸--当初祁沉笙并没有彻底切断他与金丝雀之间联系。
流金小雀,环绕着汪峦手上绛红色戒指,从他沾满鲜血指尖跃出,可惜是那样脆弱,几乎凝不成稳定身形。
那黑袍人嗤笑声,道暗力打来,便将他金丝雀打散。
随着金丝雀崩碎,汪峦终于压抑不住痛意,濒死般伏在地上,每喘息间无力地呛出仿若流不完血。
“没用!”这时候,直冷眼旁观黑袍人,忽然又来到汪峦身边,将他把从血镜上拖走,口中尽是嘲弄。
“金丝雀造出幻境,想你比更清楚。”
“这本就是他五年前就该承受,他逃不过!”
汪峦无力地倒在地上,之前好不容易积蓄起力气,已经在这挣扎中消耗而尽。
他想要睁大眼睛,看着镜中祁沉笙,期待着最后奇迹。但终究是什都看不清,耳畔只是回荡着黑袍人苍老声音。
汪峦心几乎提到喉咙,他不知道该如何唤醒祁沉笙,镜中似有风吹过,大片大片梧桐叶落下来,几乎要隔绝他视线。
他只能听到另个“汪峦”声音,那是含毒蛊惑:“那你想永远陪在身边吗?”
“沉笙!”镜外汪峦已经顾不上有没有用,拼尽力气地呼唤起来:“沉笙,快醒醒--”
那不是啊……
这样呼喊牵动他伤处,胸肺间疼痛几乎窒息,可汪峦却根本不愿停歇,他强咽下喉间翻涌腥甜,用残损双手,下又下地拍打着镜面。
可他却并没有因为金丝雀逸散而绝望,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黑袍人眼,再撑过最初苦痛后,汪峦便再次颤颤地伸出手,撑着地面,点点地向着血镜爬去。
他动作太慢,慢到黑袍人都已没耐心,冷笑着看向镜中。
那里倒是没有黑暗,没有鲜血,切仍旧沉浸在融融秋日中,祁沉笙手依旧无意识地,抱着怀中“汪峦”温暖身体,可是却久久没有回答。
“沉笙,问你呢,”锋利匕首被握在柔若无骨手中,“汪峦”唇边漾起笑意,看着自己唾手可得猎物,再次问出致命问题:“那你想永远陪在身边吗?”
又是阵西风吹过,更多梧桐树叶纷纷扬扬而起,祁沉笙被遮住双眼,看不到任何反应,唯有薄唇无声地开合着,却并不是在回答任何。
“金丝雀造出幻境……”
“幻境……”
流血还未休止,汪峦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但他却好似自那夜幕中漫天星芒中,终于寻到最为重要颗。
幻境,祁沉笙眼下所经历,其实并不是金丝雀所造出幻境,而是那面血镜。
可无论是什,归根结底,所用都是执妖力量。
“沉笙--”
“不要信他,不要信!”
“醒过来,快醒过来啊--”
那些堪堪结痂伤口因为他动作,再次崩裂开来,无声地流失着鲜血,而汪峦意识也因着失血,渐渐地模糊。
他甚至无法看清,在那片飘扬着落叶血镜中,祁沉笙原本沉浸在金丝雀蛊惑下神情,渐渐生出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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