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眼看着徐云骞已经下床,顾羿下意识地把手藏在身后,道:“不碍事,小伤。”
“个小伤两个月养不好,你可真行。”徐云骞说话间已经走到他这侧,本来就两步路距离,顾羿想躲都没地儿躲。
徐云骞站在他面前,遮挡住片光影,浓黑影子罩在顾羿身上,没有压迫感,但感觉很安全,真跟个小神仙样,徐云骞只说个字,“手。”
顾羿像个做错事儿小孩儿样,乖乖把手伸出去。
沈书书人邋里邋遢,这医庐更是乱得没人样,药罐子随便放,随手就能拿到瓶金疮药。徐云骞不由分说地捏住他受伤手,有点冰凉触感传来。顾羿感觉有点新鲜,他们家以受伤为荣,父亲说习武之人哪能不受伤,从小到大,除母亲没人给他包过伤口。
王升儒出关犹如根定海神针,正玄山主心骨终于出现,关于顾羿去向,几个长老吵好几天,就等着王掌教说句话。王升儒坐在长老中间,看他们吹胡子瞪眼也不说话,等都吵完才说句:“顾骁生仁义,突遭横祸满门被屠,等他死就逼走他儿子,还算什东西?们正玄山天下第道山,还护不住个奶娃子吗?”
王升儒说话轻轻柔柔,声音不大,但也没人再敢多说句。
此事锤定音,正玄山护顾羿周全,除非是他自己叛逃或者自愿下山,没有个人有资格动王升儒徒弟。
已经入夜,在沈书书医庐内,顾羿正在等待消息,他听说今日会出个结论,他看着窗外,表情谈不上落寞,反而十分平静。他捅过王升儒刀,王升儒用不着再给自己遮掩,顾羿已经做好离开正玄山准备,就是有点舍不得,好不容易跟徐云骞混熟,如今前功尽弃。
真被赶下山,他该去哪儿呢?顾家满门被屠,母族那边没有人想收留他,如果连正玄山都惹不起麻烦,江湖上没有任何人敢伸以援手,到时候怎办?去魔教吗?
徐云骞冷着张脸给顾羿上药,药粉撒上去应当是疼,但顾羿感觉不到疼,手抖都没抖,眼睛眨不眨地看着他师兄。
从这个角度看能看到他挺直鼻梁,睫毛垂下时留下片阴影,眼角下那颗痣像是仙人点下滴墨。徐云骞嘴唇紧抿着,似乎顾羿这麻烦真惹恼他。顾羿看着看着心就跑偏,徐云骞每日都要上药,衣服不太好穿,只穿件白色里衣,露出片锁骨,在暖黄色烛火下,白得像玉样。
衣领开得大,下面是起伏胸膛,可只露出点,再往下就什都没。
可还想再看看。
包好手,徐云骞也没走,居高临下望着他,问:“十天养伤够吗?”
“你有病吗?”此时徐云骞突然开口。
“嗯?”顾羿正在想事情,陡然被徐云骞打断,他习惯徐云骞发火,时间没弄明白师兄又怎。
徐云骞在另张床榻上打坐,此时睁眼,眉峰挑,十分不悦,“拼死救你出来,不是让你自残。”
顾羿才知道自己老毛病又犯,想事情时候总是去摆弄左手伤口,此时手掌血淋淋片,指甲深陷进去,都快到达深可见骨地步。
徐云骞不知道顾羿是哪门子毛病,这人跟感觉不到疼样,看得他心头阵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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