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后面有狗在叫,他在华清宫中穿行,眼前红色宫墙都像是要变得扭曲,远处宫殿在兀自旋转,连青石板路都扭曲得如同残烛。他没想明白,皇家宫殿为什总是修像是鬼宅,不像是人住地方。
顾羿膝盖软,身上伤口陡然开始发作,呼吸很烫,每次喘息都疼得要命。他尽力抬头看着个方向,想着有个人在等他,他脾气,bao躁师兄正在等他,他想到自己趁着酒劲儿在小舟上舔舔师兄嘴唇,他想到和师兄月为期,他还没有听到师兄回答,那个念想支撑着他现在还没有倒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在这种绝境下竟然想着他小神仙样师兄,可从华清行宫赶到乐秀镇最快也要四天半,他这样体力最多出宫,其他已经没有机会。他与徐云骞为期个月,先爽约竟然是他。
就在这时,只手突然扶住他腰,他下意识想要拿刀,然后就闻到股熟悉檀香,沉稳而干净,是在这地狱样华清宫中唯干净东西。徐云骞?师兄来?
顾羿瞬间放松下来,沉沉靠在徐云骞怀里,将自己后背完完全全交给师兄。
,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他又想到孟鹤君帽子上那句佛语。
顾羿闭闭眼,总觉得切都很不真实,再次睁开时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人间。杀人时吊着口气感觉不到疼,如今才知道自己伤得很重。外头已经传来御林军声音,陈皇后只给顾羿半个时辰时间,皇权对顾羿短暂开放,现在已经关闭。顾羿将要面对东厂太监和御林军追杀。
顾天青说对,杀顾天青又如何,顾羿能安稳走出华清宫吗?他能回到乐秀镇去找他师兄吗?
跑,他只能马上跑。
徐云骞没有在乐秀镇等他,他根本就不是个乖乖听人话任人摆布主,他不顾自己身份竟然来到华清行宫。顾羿想让他干干净净,觉得他跟刺杀二字丝毫不配,可徐云骞不在乎,他走进顾羿所在泥潭。
徐云骞捞住他腰,然后身形闪,在侍卫发现之前已经带他离去。
俩人已经逃离华清行宫二里地,此地荒郊野岭,走五里地都看不见个人家,顾羿大脑昏昏沉沉,被徐云骞背在身后,他不舍得闭眼,从他角度能看到徐云骞侧脸,俊秀面庞神圣不可侵犯,此时紧紧绷着,顾羿认识他太久,知道他什样脾气,同张冷脸,他知道什表情是高兴,什表情是发怒。
现在徐云骞好像有点不高兴。
“师兄。”顾羿凑到他耳
顾羿拿走天纵,父亲刀时隔三年重新回到他手里。他捂着胸口在夜色中奔跑,像是个落荒而逃败犬,他只能走小路,靠着墙壁投下阴影缓缓前进。好在华清行宫很大,多年无人居住,就算是来御林军也填不满这偌大行宫,这对顾羿来说是个好机会。
但他胸口伤很重,血沫不断从指缝里流出来,哪怕封住胸前大穴也见效甚微,定已经伤到肺腑。
但顾羿不觉得怕,他不怕死,他怕是顾天青没法下来陪他走这趟黄泉路。现在顾天青已经死,他大仇得报,活不活有什关系?
他觉得很痛快。
陈皇后说得没错,亲自手刃敌人果然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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