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
双手贴着他
额头，冰冷冷地熨帖着他，顾羿睁开眼，只看见个穿白衣男人坐在他床头，烛火如同光晕圈圈荡开，他看不清人表情只能看到阵模糊金光。
顾羿眨
眨眼，头疼得更加厉害，那只冷冰冰手缩回去，他下意识把抓住，“别走。”
云锦手顿在半空中，顾羿手像铁眼紧紧箍住他手腕，让人挣脱不得，他只好放松下来，柔声去哄：“
不走。”
顾羿看不清人，只看清眼前泪痣，白皙脸上点着颗小痣，像是画上滴墨，被烛火照显得并不真切，眼前切都在旋转重合，恍惚间他没有经历生死崖战，他也没有遇到曹海平，好像回到正玄山沈书书医庐，徐云骞当年也曾这样看着他。
那天正玄山下雨，他被梦魇拖住，好像能被拖进无尽深渊，徐云骞被他抱住，明明很不耐烦却直都没走，听着噼里啪啦雨声陪着顾羿坐夜。
云锦被乙辛引进去,小胖丫头看着小，但当过很多年侍女，这方面倒是很娴熟。胖胖小丫头在身后看着,好像真提防云锦对顾羿做点什
。白鹤宫以前是方蒙住所，方蒙好`色,雕梁画柱上细细描绘着美人图，幅幅展开来,顾羿似乎对自己住所长什样毫不在乎,他未曾动过这里丝毫。
床幔后躺着个人影,顾羿脖子上、手腕上、脚踝上都缠着圈绷带,像是个已经被撕碎人又重新缝合。
顾羿身上都是伤,这个恶贯满盈魔头看上去那脆弱，只要云锦用力就能弄死他。可是他不能，他能很明显感觉到背后目光,那小胖丫头坐在椅子上,露出不符合她长相表情，但凡云锦想干什，估计还没动手背后乙辛就能先动手。
看到顾羿那刻云锦就知道他根本活不,宁溪做打算大概是让他在顾羿房中掩人耳目,三日之后直接弄死他，死人不会说话更不会泄露消息,云锦是不是细作都无所谓。
云锦被韩宝延大张旗鼓送给顾羿，韩宝延根本没在他身上下什心思，也就是试试顾羿是不是像方蒙样好`色,如果顾羿对云锦不感兴趣，那他最后只是枚弃子，韩宝延此举恶心顾羿意思更大。
徐云骞手放在他额头上为他驱散梦魇，把他从修罗道拉回来。
“……师兄……”
“别，别不要……”
云锦也没问顾羿这是什情况,他不想知道顾羿为什突然这样，知道越多他死越快。云锦是被叫来伺候人，他硬着头皮坐在床边，顾羿仿佛发烧，身上全是汗，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没想到这个微小动作也能引起怀疑。
顾羿刷下睁开眼睛，那刻云锦仿佛在跟丛林中野兽对峙，云锦如同在触碰沉睡狼王，他手指动动想要收回手。大概是疼痛，又或者是其他什东西，顾羿浓黑睫毛颤颤，目光散，像是腾起片水雾，云锦从未见过他这样。
顾羿苍白嘴唇碰碰，很费力地发出声呢喃，“……师兄……”
师兄，顾羿翻来覆去叫这个两个字，没有姓名，在梦中也只敢喊对方称谓。
顾羿脑袋很沉，身上每块骨头都不听他使唤，好像有张打湿棉被压着自己，沉沉压着他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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