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骞听到这句话皱
皱眉，他
直回避这件事，现在已经没有回避
余地。
徐云骞看到满地铜钱，莫广白曾把这东西像是心魔样种进顾羿噩梦里，徐云骞在文渊阁九层看六角铜钱看快十年，他无数次想过顾羿心中伤痛，他曾设身处地想过顾羿灭门之后到底是怎
过来，最后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他未曾体验过，哪怕他多努力都没法设身处地。
徐云骞站起身，打量着莫广白，他老，背脊有些佝偻，他生没有任何感情，如今定定看着徐云骞，仿佛是要他给自己个断。徐云骞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那瞬间莫广白以为徐云骞会找自己算账，可这个未来掌教只说四个字：“你自由。”
你自由，莫广白过去沾惹无数杀孽，他从小被教导不应该有任何感情，他是最完美刀，最完美刺客，在他手里死去人成百上千，他只做灭门大案，每每出手就是毁灭个家族，可他内心毫无波动，不会因为人死而产生任何悲悯。
因为他自认自己不是人，他用手套裹住自己双手，避免与任何人有肢体接触，他可以是恶鬼是把刀，但他不是人。
无所有，如今拨云见日站在顶峰，只感到股豁然开朗。
是，豁然开朗，胸中切执念心魔尽数去除，只留下片释然。
仿佛不论他干什都可以，这天下都会被他踩在脚底。徐云骞大彻大悟，真正得道原来是这样。
莫广白收手，徐云骞学太快，不愧是正玄山百年不出天才，他摇摇头道：“
已经没什能教给你。”
徐云骞从那种感悟中挣脱出来，对莫广白行礼，“多谢教导。”
他第次听到有人跟他说这句话，你自由。
莫广白抬起浑浊眼睛，道：“以为你想让死。”他说那样冷漠淡然，好像徐云骞让他去死他就去死。
徐云骞摇摇头：“你不是仇人。”莫广白是把刀，握住他这把刀之前是王升儒，如今本来应该交到徐云骞手上，但他不需要。他将要走向条跟前人截然不同路，这条路上不需要极乐十三陵，也不需要莫广白。莫广白愣，徐云骞今年二十九，十年来他突破心魔，终于练成九落诀，顺手把自己七情六欲也丢干二净。他不再受这世间情爱困扰，这是真正得道。
莫广白想到最后笑，王升儒已经死，但他
莫广白动不动，自己是顾羿灭门仇人，徐云骞对他态度从最初厌恶到后期尊敬，徐云骞完美到无可指摘，既然拜莫广白为师就不再受世俗情爱困扰，真把莫广白当师父样尊敬。
可他们不曾交心，不像是徐云骞和王升儒那样亦师亦父，也不像他跟殷凤梧关系那样如同好友。徐云骞对莫广白除尊敬再无其他。
莫广白杀辈子人，给正玄山当辈子刀，他自从十岁被上任极乐十三陵陵主选中后进文渊阁九层，这辈子都不可能开宗立派广收门徒，未曾想过自己有天能够将自己武功传承给个名门正派后辈。
莫广白缓缓问：“你打算怎处置？”
他价值已经终结，王升儒死，极乐十三陵无主，他给徐云骞当十年师父，现在徐云骞已经学成，他不需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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