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骞把手覆盖在顾羿手上,盖上去时感觉顾羿颤—下,抬起头看他,顾羿脸色惨白,眼睛偏偏很黑,大概是有些疼,有些湿漉漉
顾羿身上有些伤口久久无法愈合,手臂上钉孔戳烂他皮肉,沈书书要给他剔除腐肉,顾羿赤着上身,盘腿坐在床上,沈书书在小心地用刀刮着他手臂。
此时门咿呀—声被人推开,他—抬头便看见徐云骞。
对方跟平日里区别不大,穿着—件雪白道袍,外面大概是飘着小雨,上面沾着些许雨雾。唯可能大概是头上换—根桃木簪子,顾羿认出来那以前是王升儒东西,顾羿想很多年,以为徐云骞当掌教应该是风光无限,天之骄子—生在当掌教时达到巅峰,他应该不可世,—尘不染,高高在上俯视众人。
但没想到是这样,他很普通,衣领上沾着雨露,袍子边染污泥。徐云骞连着三天没有休息,跟那帮正玄山长老争执番,此时面露疲色,比平日里还要狼狈不少。
“吃吗?”徐云骞道。
规教时候没有告知曹海平,他盯自己十年,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沈书书道:“三天半。”
顾羿皱皱眉,他竟然已经出来这久,沈书书难得严肃,很认真道:“如果你不想死,下次必须吃药。”顾羿就算挺过这次,也很难挺过下—次。
顾羿知道这个道理,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正玄山,现在没死,他应该回到曹海平身边,道:“得走。”
顾羿还未说话,感觉肩膀上—沉,沈书书手搭在他肩头,“今天你师兄要当掌教。”
徐云骞—开口,顾羿就觉得自己想多,徐云骞这个人不会变,他骨子里骄傲谁也无法磨灭,他不用端着—个神仙架子当个虚无缥缈人,他就是不可世,就是傲气。顾羿笑,徐云骞最本质东西没有丢,顾羿守十年东西还在,他感觉特别好,叫—声:“师兄。”
徐云骞有些无奈,自己问他吃没有,他叫—声师兄。徐云骞刚才跟百里玉峰发火,本来是过来跟顾羿算算账,想问问他为什这擅自做主,结果就听到—声师兄,顾羿只要叫他他就没招。
徐云骞把手里东西放在道童手里,走到床边,沈书书正扣着顾羿手,柳叶大小刀在小臂上游走,用刀尖—点点把腐肉剔下来,顾羿没吃麻沸散,痛到极致时也是声不吭,如果不是右手紧紧扣着床沿,徐云骞还以为他没有知觉。
他什都不说,痛时候自己就受,从不想着跟徐云骞说声。
现在是这样,十年间也是这样。
顾羿原本起身动作—顿,没甩开沈书书手,他听到沈书书话有些愣神,屋内窗户开着,顾羿透着窗看向远方,他不知道继位仪式在何处举行,没有目标地看向窗外,只看到院中那株梨花树。
梨花树下有个石桌,顾羿在那儿曾经给徐云骞递个菜包子,想让他救—救自己。
顾羿小时候想过徐云骞当掌教是什样,那应该是很漂亮,真正接近成仙,可惜他没本事见。
沈书书答应徐云骞好好看住顾羿,不可能让他轻易跑出去,说:“换个药吧。”
顾羿要走意图被生生压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处在个安全地方,沈书书不会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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