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尧臣睡得正香,叫人通摆弄,要醒不醒地往后挥手,要把捣乱讨厌鬼挥走。
厉扬看他那傻样,乐,从木盒里把挂件拿出来缠他手腕上,轻拍他屁股,哄
于是出门,厉扬就惦记上。
后来,他机缘巧合得块挺不错和田玉原石,便让吴曈拿到老师傅那去切开雕个小玩意儿,等东西出来,又托人领着他去寺里开个光。
几经辗转,它才躺进这木盒里。
他捧着木盒进屋,看许尧臣在床上睡得安稳。
个人占大半位置,腿伸老长,勾着被子缠在肚皮下,顶着乱七八糟头发毛,脸扎在厉扬枕头边上。
车驶入地库,周围安静得过分,只有轮胎擦过地面声响。
而这种静与动强烈对比让人生出不安来——兴许是生物钟作祟,凌晨时分,绷紧神经脆弱得不堪击。
电梯上,厉扬用力耙下头发,像要把疲态都拧下去。
平稳运行电梯这时候慢得如同只老龟,厉扬着急,前迈步,在门刹那跨出去。
十二层,那扇厚重金属包实木门好端端,没半点被破坏痕迹。
夜深,城市仿佛也进入安眠,只余下零星霓虹和成排路灯孤独地璀璨。
平时拥堵环路下子变得畅通无阻,辆疾驰车在路网监控中压着限速向着城东飞奔,破开静谧夜。
半小时前,厉扬在关正诚和他狗腿们错愕目光中大步离去,没有解释,也没回头。
途中,他把吴曈喊起来。
——睡懵吴曈能接电话全赖这些年练出来条件反射,脑子都没醒透,脱口就是:老板,你吩咐。
睡相着实够难看。
厉扬站床边看会儿,没忍住,俯身去拨弄拨弄他荒草样发顶,手掌下暖乎乎,发梢软刺样挠他掌心。
遮光帘拉着,角落里夜灯把幽微光线探过来,给许尧臣侧脸抹层冷白。
看着凉,蹭上去却热。
厉扬屈指刮刮他脸蛋,在颧骨那层紧而薄肉上亲口,又捏把鼻尖,才作罢。
他缓口气,小心翼翼里又卷着些道不明急迫。
人软肋大概就是这不知不觉生出来,它悄无声息地跟皮肉交错着,碰下都嫌疼。
他进门,余光扫到前晚带回来木盒,怔,旋即又颇无奈——竟然把它给忘。
盒里是给许尧臣补礼物。
许尧臣九月份生日,他送出去只存钱罐,当时吴曈脸牙酸地把熊塞进包里,肚子里有话却不敢放厥词,厉扬瞧出来,却懒得同吴助废话。直到过阵子他跟人组局,推杯换盏间扯到“礼物”话题,在场男士们有个算个,明里吐苦水暗里秀操作,个个简直要把机智二字刻脑门上才罢休。
他从出校门就跟着厉扬,他太知道,老板不是没事找事人,能在这时候把电话打过来,那就不是无关痛痒鸡毛蒜皮。
“天亮你就带人去见崔强,先把他稳住,探探底。”厉扬没有废话,直接道,“方浒混在澜庭保安里,恐怕要有麻烦。”
“艹。”吴曈少有地飚脏字,吐完又觉不妥,忙说,“这就过去。”
厉扬打方向,下环路,“录音录像都开着,见到人给来个消息。”
吴曈那边传来窸窸窣窣摩擦声,是在起床收拾,“明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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