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扬与江山岳视线碰,“江医生这就要回吗?”
江山岳双眼藏在镜片后,像什都看透,“宾主尽欢,吃饱自然要走。”
“送你,”厉扬拎起椅背上大衣,“他们俩不方便,代劳。”
从这乍碰上,到二位人高马大男士离开,厉扬连片眼神都没分给许尧臣。刘铮站旁都瞧愣,心说:咋,这才掰没几天,哥在你眼里就萎缩成团空气?这殷勤,看上姓江?
回过神,刘铮叫许尧臣走,他却没动,示意桌上那几盘菜,问:“模样吗?”
江山岳对他这随遇而安态度像不认同,在餐将毕时,略提几句人生理想。
——理想这东西对许尧臣来说狗屁不如,可却敷衍得很认真。
将近九点,许尧臣没绷住打个哈欠,江山岳起身告辞,三人到包间外,转过屏风,走在前面江山岳却停住。
“厉总?”他很是惊讶,视线下意识掠到许尧臣脸上。
没来及散掉笑纹卡得不上不下,许尧臣压着帽檐,企图把那瞬突如其来悸动藏到阴影里。
带过来。
三人桌,宾主落座,上来菜式在精不在多,荤素搭配,甜咸合宜。
江山岳使公筷夹菜,对二人道:“听说这间酒店中餐厅在桁州极有名,倒是正巧,能饱饱口福。”
许尧臣笑,对这寒暄客套话并未当真,“江医生这趟来,是有公务?”
“业内知名学术期刊在桁州有个研讨会,机会难得,也正好上海有些杂事,便提前来两天。”江山岳道,“小顾听说要来桁州,高兴坏,说他忙得脚打后脑勺,探不你班,让替他跑趟。”
“样。”他们那桌菜式是刘铮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半点都没差。
可这又是几个意思?
许尧臣把手往口袋里插,攥住自己发凉指尖,“先上去,你给老板带个路。”
刘铮没闹明白,张口想劝,可觑着许尧臣神色,又不忍,只得把话咽回去。等许尧臣走,他挑个避人角落,瞄着厉扬,专心等着。
许尧
所幸,厉扬丝也没捕捉到,目光甚至都没往他那儿去。
“江医生,”厉扬将筷子搭上筷枕,从容地起身与江山岳问好,“真巧。”
江山岳眼扫过桌上眼熟摆盘,倒觉得有趣,“你这是……”
厉扬用湿巾抹下手,“糖醋小排确实入味,江医生觉得呢?”
“酸甜适中,肉质紧实又不难下口,是有功夫在里面。”江山岳道,“笋也很好,非常鲜。”
许尧臣举杯,“以茶代酒,谢你专人专送。”
刘铮在旁看着,边用公筷给他哥夹菜,边嘀咕:少见啊,说话这有人样儿,端着,怪别扭。
江山岳对许尧臣没解,只很浅地停在外貌与网络公开信息上。闲聊几句,倒没觉得哪不合适,又或者,过于合适,显得疏远。
聊及医学,江山岳侃侃而谈,许尧臣和刘铮两只门外汉,听故事般,该捧时捧,该沉默时沉默,将餐桌礼仪发挥得淋漓尽致。
待话题滑到影视,江山岳才发现许尧臣并不像许多艺人样,对戏剧内容说起来没完,仿佛是流浪在外学院派教授。相反,他只把这当成份收入不差工作,本着职业精神,勤奋地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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