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晓得,在这副皮囊下,厉扬是个重情义人,要不也不能对个少年时代玩伴惦记十多年。
车流开始动起来,许尧臣打方向跟上去。
厉扬在跨年时说那句话,印在他脑子里。情是真,人也是真,哪怕是个傻子,也能听得明白。
半个月时间,他掰开揉碎地琢磨。正常情况下,人是不会因为个名字或者副五官而对谁产生情感,即便有,那也是虚假并短暂。厉扬是个务实人,不大
“买车,你凑什热闹?”
“得复健,块儿出去走走。”
于是,两人就全副武装上,出去“走走”。
许尧臣没得穿,只能蹭厉扬。狗皇帝也不要脸得很,他在衣帽间里像根定海神针,不但干涉许尧臣选款,而且在人换衣服裤子时候也不挪窝,从头看到脚,又伸手在他腰上蹭蹭,说下次劲儿小点,都掐出印。
饶是许尧臣平时是个厚脸皮主,这时候也绷不住,颧骨上飘起两片薄红,骂声,让姓厉别老不正经。
陈妙妙险些口气没上来,“他你妈……让狗仔拍着是不是得以为破产?”
“别露富,低调点儿。”许尧臣道,“就这样,提完车给你拍照。”
陈妙妙声“逆子”还没嚷出口,就被挂断电话。
其实车这东西对许尧臣来说可有可无,他忙起来能多半年都不回来趟,买车也是躺车库里吃灰。
但怎讲呢,仿佛有点钱之后,没车没房就显得人生非常不完整似,可实际上,又并没那重要。
淋上扫扫,扫出来小块棉花糖,往厉扬嘴边递,“就尝这点儿吧,岁数大,小心血糖高。”
厉扬也不跟他客套,口下去,被甜得牙倒,可面上却端得平稳,“再拿岁数说事儿,小心收拾你。”
许尧臣看眼他瘸腿,有恃无恐,盘腿坐沙发上,不吱声地把整盒都填进肚子里。
他扔空盒,手机响起来,低头看,是陈妙妙。
姓陈破锣嗓子贼大,“儿,车买吗?”
他们俩去4S店买车,自然也不能挑着生意贼好那种去,得去人少,门可罗雀店。
看来看去,还是得机场附近。
许尧臣开车,厉扬在边上坐着,直打瞌睡,没等上机场高速,人就已经歪到旁睡着。
路上稍有些堵,许尧臣借着走不动功夫,视线落在厉扬脸上。
他近来大概也过得辛苦,瘦下去不少,连累得下颌线都愈发锋利起来,只这看着,倒有种凉薄得不近人情味道。
他愣神之际,厉扬已经拄着拐站起来,回头招呼他,“走吧。”
许尧臣问:“干嘛?”
“买车,”厉扬用他拐碰碰许尧臣脚,“别赖,站起来走两步。”
许尧臣不动,“不去。”
厉扬拿他没脾气,“那怎着,用背你,祖宗。”
许尧臣冷脸无情:“没。”
陈妙妙“啧”声,“咋,没钱?”
他孽子:“有。”
“听爹,别活那抠,你现在无债身轻,该享受。”陈妙妙这个专注败家少说有二十来年货指导个前穷鬼,“也不用非常贵那种,没意思,臭显摆。你就看七八十万,足够你用。”
“贵,”许尧臣听见七八十万浑身难受,“捷达适合,皮实耐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