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这个干嘛。”季广茂悄悄在桌下碰碰她,“你不是讲,小臣在个……叫什,那个剧,表现得很可圈可点嘛。”
“破晓、破晓,跟你说好几遍。”程艾秀气眉蹙着,透出不耐烦来,“还没有播,只是看片花。”
“你妈妈说,‘演得入木三分,是把人物吃透’,”季广茂笑着,“可骄傲。”
许尧臣咽下那块笋,对程艾道声多谢,以后再接再厉,没驳季广茂面子。他没什兴趣闲聊,对面季莎也看得出来,便把话题往近来热议民生上引,什猪肉粮油价格,房市前景如何,缓和尴尬气氛。
程艾本来也不是个健谈人,顿饭,她偷偷地打量儿
她冲许尧臣抬手,那串南红晃,很有几分风情。
“来,”季莎掐灭烟,目光在他脸上顿,“有七八年没见吧?”
许尧臣道:“差不多。”
他们同沿着曲折回廊往里走,季莎并不多问许尧臣近况,聊是她巡回画展,直言宁肯坐在画室里不停歇地画个月,也不想如此东奔西走地搞商展,实在不适合他们这摆弄艺术人。
“带幅送你,”回廊尽头,等侍者替他们开门时,季莎道,“也是爸意思。”
在下面做鬼,安安心心等下世轮回,所以走不,这辈子都走不。
自那以后,除每半年定时打过来钱,他们之间交集就很少,直到程艾这次回国,他才又见着季广茂。
季莎把年夜饭定在西郊处园子里。
园子占地面积相当广,里面亭台楼阁,要是徒步进去,十分钟都未必能绕到正经吃饭地方。
许尧臣跟着导航走,等进园子,导航就罢工,开启胡言乱语模式,他只能跟着路牌兜圈。兜完大半个园子,总算在道精巧拱桥后找着停车场。
许尧臣愣怔,没等理清是为什,门内光便扑到脚下,容不得他出神。
季广茂还是个好脾气样子,见许尧臣进门便迎上来。许尧臣喊声季叔,他忙着招呼孩子坐下,又拉着程艾当起和事佬,给母子俩热络气氛。
季莎让他们入座,嘱咐候在旁小伙子可以传菜,于是程艾和季广茂坐在主位,他们两个小分坐两侧,乍看倒像是和睦家子。
“小臣啊,你不知道,上次你走之后,你妈妈就让给她找你演过片子,她挑着喜欢,看好几天呢。”说着,季广茂给许尧臣夹块鸡汁焖笋,“尝尝,据说是这儿特色。”
程艾挺别扭地看眼她儿子,“以后少接些烂片,那种片子演多,你就不会演戏。”
停车场小哥穿着笔挺厚实黑呢大衣,绷直肩背站在距他车门半米远位置,等他方拉动车门,便上前替他在外拉开。
“先……许先生,晚上好。”小哥显然认出他,却习以为常般,并不多看眼,礼貌地将视线下移,问后备箱是否有物品要拿。
许尧臣将后备箱打开,挪出他拎来问候长辈节礼,和小哥前后往光亮处走。
影壁另侧,是正堂,古朴雕花门外,许尧臣看见季莎。
她手里夹着支细长烟,眯着狭长眸子,吞云吐雾。身沉寂黑,像是要融进浓重夜色里,独是手腕上挂串南红,提零星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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