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经历,虽然远比不上你痛苦,但人感知是相通。垂死挣扎时候看到光,相信你也已经找到你归宿。”她在吵嚷环境音里平静地叙述着,“程艾认为她已经做作为个母亲能为你做所有,对她这种想法不予置评。但网络上对她攻击她也难得地选择无视,其实对们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结局。”她轻轻地吐息,“希望你未来切顺利。”
许尧臣看着前方笔直
——就去上回永寿寺吧,还挺热闹,顺便能爬爬山。
他正跑神,电话响,爽歪歪遐想被打断,低头看,是个有点眼熟陌生号码。
“喂?”
“是。”那边顿下,“季莎。”
“听出来。”季莎嗓音还是挺有辨识度,脆里带点沙哑,过耳难忘。
方才看完网上那些狗屁话全散在风里。
他脱双雪板,从那点点高度无所顾忌地冲下去,喊着哥哥,下砸进厉扬怀抱里。
他接着他,遭不住这冲击,顺着惯性起滚倒在道旁厚厚雪中。
许尧臣压在他身上,笑嘻嘻,灯光、月光,通通碎在他双眸子里,让他神采奕奕。
“回家吧。”他亲亲厉扬,光明正大,在亮堂堂地方,“想吃你煮牛肉汤。热乎乎,暖胃。”
话引起广大社畜共鸣,都是凭自己双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年轻人,没理由不挺勤劳奋斗人把。
于是两方骂战火热,时没能分出伯仲。
紧接着,又有人拿当年方远欠债事出来跳,说这不就是老赖儿子,怎,十几年前老赖就不是老赖?
可惜没等这言论散出去,早气疯粉丝就把公司联合当年“债主”声明甩在他们脸上——
债务人方远于二〇〇九年三月十二日所借款项,本金及利息合计人民币叁仟柒佰伍拾捌万陆仟陆佰伍拾叁圆零肆角叁分(人民币37586653.43元)已清偿,债权人:李天涯。
“要带他们俩回波士顿。”她道,“跟你说声。”
许尧臣脑子时有些懵,差点问“谁们俩”。
“这就回去吗?”
季莎笑,“巡展结束,归心似箭——其实,你要实在想不出来要说什,那就祝们旅途愉快吧。”
许尧臣说:“你画很喜欢,多谢。”
厉扬隔着厚实滑雪服搂他,回他个啵,在微凉鼻尖上,“知道你馋,出门时候已经把肉化上。”起身拉他,“走,回家。”
他们踏上归程。
开夜车,在高速上,两个人坐在同个车厢里,有种难以细述亲近。
许尧臣绷不住笑,傻乐。兜兜转转这多年,他以为这辈子结局就是个孤寡老头守着澡堂子直到闭眼,可没料到直耍弄他命运竟给他馈赠。
抽空该去上柱香啊。
白纸黑字有公章东西,谁也不能说是造假。贯喜欢起哄架秧子人只好偃旗息鼓,调转枪口到影后头上,说程艾前夫刚死便再嫁,自私自利,不是个东西。且母子关系淡如稀米汤,现在眼见利益不保才出来扮爱子情深,真是好演技。
猎猎风卷走黑夜零星云,把下弦月放出来。
天空很清,月光很亮。
雪很白,雪上人很飒。
许尧臣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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