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来。”阿娅无生气脸上浮现出淡淡光彩,她从厌憎情绪中抽离。
“哇哦,还以为陛下在观察企鹅道路上迷失。”灾厄恶魔嬉笑着说道。
阿娅警告地看他眼,嬉皮笑脸灾厄恶魔收敛表情,用教廷圣咏腔调哀叹着:“陛下,尊敬陛下,您为什仍然冷静清醒?三年,与《教典
但是,这有何意义呢?
阿娅凝望着这些被命令战斗至死恶魔奴隶,脑中浮现,却是她昔日身在瓦伦丁部落中贫瘠岁月,那时候,她最讨厌生物是无处不在沙漠蟑螂。
这种令人恶心昆虫无处不在,它们繁殖、肆虐、盗窃……当食物匮乏时候,它们互相蚕食,少女时代她时常在部落封闭泥瓦房中发现满地蟑螂空壳躯壳,幸存下来蟑螂舔舐着同类残肢,吮吸着肢体中尸液,它们因此强壮。
她怀着厌恶与恐惧,用扫帚驱赶它们,沙漠蟑螂眨眼便消失在麻袋与瓦罐阴影中,留下地需要打扫同类尸体。不久之后,藏匿在泥瓦房缝隙中虫卵就会孵化,更多沙漠蟑螂将开始新轮生存斗争。
来到魔界之后,阿娅时常沉浸在这样联想中,她觉得恶心。
恶横流污浊大地上。
寒冰季默冬岭城,下起血雨。
冰雪浇筑城门被山峦般高大攻城恶魔摧毁,它们宛如死亡车轮,攻破结界,轰塌城墙,推翻塔楼,碾平所过之处建筑,浩浩荡荡地毁灭切矗立东西。
然后是恶魔士兵组成军队,它们冲入城中,宛如瓢冷水倒入沸腾油锅中,让人皮开肉绽滚烫秩序彻底崩溃。
斗兽场被攻塌,本该逃亡奴隶们却还在厮杀,胜利者砍下失败者头颅,啜饮它鲜血,然后被下个胜利者屠杀。
如果连她都觉得这切难以忍受,那陛下呢?
出身教廷,对恶魔嫉恶如仇圣骑士,又是如何看待魔界呢?这个充斥着贪婪、扭曲、兽性、不洁、失常血腥世界,他于人间界中被苦难锻造品格,还能忍耐多久?
他真没有想过,要毁灭这切吗?
他所执掌,可是毁灭本源啊。
阿娅抬起头,看向下着血雨阴暗天幕,她闻到污浊血腥味中,那纯净又恐怖毁灭气息。
“理性,不存在理性,无法阻止兽性疯狂。能阻止兽性,不是理性,而是更强大兽性。”斗兽场空空如也观众席上,灾厄恶魔吟唱段魔界广为流传诗篇。
灾厄恶魔看起来相当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幼稚。如果他能收敛下脸上疯疯癫癫神态,他几乎像是人间贵族少年。可他并不像他外表那样年轻活力,早在上任毁灭魔王统治魔界时候,他就是毁灭力量忠实部属。
灾厄恶魔对龙蚁女王粲然笑:“首席大人,不去阻止这些可怜奴隶们疯狂吗?”
阿娅没有回答,她站在斗兽场观众席上冷漠地看着满地尸骸。血雨之中,龙蚁女王棕色皮肤与黑色长发被她“秩序”之力保护着,污浊血雨戒惧地远离她,连她衣角也不敢触碰。
如果她愿意庇护,秩序本源将淹没整片斗兽场,在场中殊死搏斗恶魔奴隶会不约而同地臣服,忘却那支配着它们疯狂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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