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冲进来,手里拿着药剂和手铐,准备迎接白石下次发疯。
可白石没有动,他擦擦嘴边干涸口水,看着这几位如临大敌样子,张张口,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几乎发不出音:“饿……”
下午,正是其他精神病人活动时间。有些状态比较好,在院子里看守跟随下散步,大多数人都像这样,分散着坐在大厅里,每人张小桌,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人类观察学家白石,在吃三片干面包,杯牛奶,块布丁,碗奶油蘑菇汤。面包上提子干有股异味,牛奶稀得不如喝水,布丁如同嚼蜡,汤好像人呕吐物,散发着股酸味。——饭没有什好吃,白石兴致缺缺地往嘴里递,兴致勃勃地看着大厅里人,还有什地方比精神病院更适合观察人类?
十来张桌子空三张,其他桌子旁都有人,大多是个人坐着,穿着深蓝色宽大病号服,面无表情地坐着,像断线木偶。有个女人头发乱糟糟,个看护正在给她梳头,看护长张严肃脸,皱眉表情让白石想起来刘瑶笙。看护梳头梳得并不是很顺利,卡在什地方,她用力地拽拽,女人头跟着晃晃,但女人没有反应。看护把拽下头发扔在地上,扫地矮小老头儿拖着残腿走过去扫起来。看护又皱眉:“别动。”女人仍旧没有反应。
白石发现,直以来,他活得像是张绷紧弓上扥直弦,紧张到锐利地步,要是有人摸把弦,手都会被划烂,要是去碰下弓,皮都要被烫掉,炽热、待发、沉郁而尖锐、给周围人带去阴郁,弓与弦。
——这就是他从家里收获性格。他本以为只有白江他们太过孱弱,才会形成缺陷人格,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白石之所以认识到这点,是因为他正在观察其他精神病人。
他在个月黑风高夜晚来到丽治所,路上都在疯狂地扑打,被两个人摁住,中间还换拨,但白石仿佛不知疲倦地嘶吼,踢打,直到他们家族医生,来给他打针。
在白石吼叫和踢打时候,他什都没在想,脑子片空白,如果要比喻,那就是,弦断。
隔壁有张桌子,男人正在下国际象棋,自己跟自己下,两边来回跑,扮演着两个角色,其中个比较老成——坐在右边
他从未如此感到愉快。白石嘶哑着嗓子,举着脖子喊叫,无意义吼鸣,不间断地撕扯着头发,他边大叫边哭,但又因为能大声地喊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畅快,任何人看向他眼神他都不在乎,在狂乱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并不在这个躯壳里,在旁,在冷冷地看着,bao走自己。
他被人从车上抬下来,由于药物原因还在抽搐,睁着双眼,手指痉挛,看着个五十岁左右女人和管家寒暄几句,并不多问,吩咐人抬着白石去房间。途中他经过夜晚丽治所大厅,那里有几个穿病服人,望过来,又转回去。
药效三个小时,过去之后,白石又开始他撕咬和扑打,被人摁住,再打针,睡去,醒来,继续。
如此几轮。
次日下午,白石醒过来,很饿,很累,很渴,他坐在床上,周围片狼藉,抬抬头,摄像头正闪着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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