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十点，裴越山终于进来，裴苍玉把手里
手机放下，紧张地盯着他。
裴越山看他
眼就自顾自脱下衣服，裸着上身，剩条长睡裤，掀开被子躺进去，抬起眼看站墙角裴苍玉，有点不耐烦：“怎
？”
裴苍玉尴尬地笑两声，把灯关，摸到床另边爬上来，跟他爸中间隔段距离。
“你明天上学？”
黑暗中，裴越山突然问他。
他爸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自己去浴室。
他爸真好奇怪。裴苍玉就去厨房帮奶奶忙。
原来今天手续办得还挺快，下午就离开，他们也不需要在那边住，就直接搭车回来。
奶奶洗着菜，转头看眼浴室，小声地说：“玉玉，你爸可是特地为你赶回来。
说住晚，免得太累，你爸为见你，才紧赶慢赶买今天票回来。”
裴苍玉不知道该说什，点点头。
裴苍玉出门，楼下皮狗就冲他招手，并且迅速灌完手里可乐，把易拉罐捏扁，投进垃圾桶，正好扔进，得意洋洋地吹个口哨，搭上走到旁边裴苍玉肩膀：“开学朋友，今天就开学，寒假有没有想哥哥们？”
裴苍玉打个哈欠：“妈，天天见，昨天见完今天见，想个屁。”
皮狗嘿嘿嘿地笑，放开裴苍玉，弹他脑门：“你怎？这困？”
裴苍玉搓搓脸。他没睡好。谁突如其来地来个爸爸，都睡不好吧。
昨晚他尴尬地把他爸领进家门，他爸倒是不眼生，在家里转转，说什这里那里都没变，只有你长高。裴苍玉站在门边没动，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但他直觉太强烈。
裴苍玉本来沾枕头就要睡着，结果被叫醒。
“……啊？嗯
奶奶又说：“你可别怪他呀，是不是生气？”
怎说呢，裴苍玉还真不是生气，没什好生气，就是不熟啊。
裴苍玉摇摇头，奶奶也不再劝，沉重地叹口气：“算，慢慢磨合吧。”
磨合在晚上睡觉时候达到阻力巅峰，由于新买床还没到，父子二人免不要挤张床，裴苍玉总不能让他老子去打地铺。
于是他尴尬地坐在床上，关灯也不是，躺着也不是，他爸还在外面看电视。
不会儿，后面奶奶就回来，她刚才等会儿牛奶，所以落在后面。奶奶进来就扯过裴苍玉，郑重其事让裴苍玉好好认认他，眼中甚至泛出泪花。和激动奶奶相比，他爸其实就冷静得多，也许因为刚刚第印象中凶悍冰冷眼神给裴苍玉留下沉重印象，他看他爸，老实讲有点怕。
于是裴苍玉没出声，转开眼神，奶奶很难过，个劲地让裴苍玉叫声，他爸什都不说，只是看着他。
裴苍玉终于还是喊声爸，但太别扭，别扭到他脸红。他爸点点头，说吃饭吧。奶奶就迅速放下手里东西，边走向厨房边捋起袖子，交代裴越山去洗个澡，马上就能吃饭，还让裴苍玉去给他放水。
裴苍玉小声嘟囔：“不是熟吗？放水也不会啊……”
说归说，他还是迈步朝浴室走，但他还没走两步，他爸就把把他拉回来，摸摸他肩膀，低头看看他，裴苍玉愣在原地，时分不清是不是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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