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年级?”裴越山磕磕烟灰。
“初三。”
裴越山怅惘地摸摸自己下巴,叹口气:“这多年……”
他带点笑意,用嘴刁着烟,腾出双手比划:“你刚出生时候才这大,这小点儿。但你不怎哭,好家伙,真是不哭,刚抱你时候,手抖,把你掉地上,你脸皱,
他吹着风在路上轻快地走,说实话,他有点高兴。这种“去给爸爸买烟”家庭活动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他只“为奶奶买过醋”,他手里攥钱是爸爸给,这让他有种难以形容快乐感。
怪不得大家都爱自己父母。裴苍玉想着,这种事根本没有理由。
虽然裴苍玉面对着他爸总是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但这并不影响裴苍玉看到他就感觉不错,下意识地想跟他亲近。
他很快地跑回来,他爸刚喝完杯酒,微微有点诧异:“这快。”
裴苍玉压着喘气,平平常常地说:“还行。”
裴苍玉没说话。
裴越山在喝瓶白酒,用小杯子,配碟花生米,他又倒杯,抬眼看裴苍玉:“来口?”
裴苍玉想想,摇摇头。
裴越山瞄下墙上表:“放学?”
裴苍玉连连点头。
裴苍玉回到家时候,奶奶不在,家里没开灯。
他本来犹豫会儿要不要回学校上晚自习,但既然已经走回来,再说晚自习也差不多结束,他就推开门走进去。
黑漆漆房间里,桌边坐个男人,正在喝酒,抬眼看下进门换鞋裴苍玉,没吭声,吃个花生米。
这嚼动声音在黑夜里太过明显突兀,把裴苍玉吓跳,他拎着鞋差点砸过去,借着月光才发现那是他爸。
如果不刻意记着,裴苍玉差点给忘,他爸回来。
然后站在门口,抬手扔给他老爸。——不知道为什,就是想这试试。
裴越山倒没想到会扔过来,但反应很快地站起来接住,顺手抽根,边坐下来边点上火,他用打火机是旧式,拇指转着滑轮,嚓嚓地响,燃起火花明明暗暗地照着他脸,在簇黄焰窜上来之后,裴越山叼着烟靠近火光,烧着烟尾。
裴苍玉从这个角度看,能看见他爸眼角疤。
裴越山灭火,招手叫裴苍玉过去,裴苍玉便走过去。
裴越山拍拍凳子,示意裴苍玉坐下来,裴苍玉就坐下来。
裴越山随手去摸烟盒,捏捏空空塑纸,捏得咔咔响,他啧声,伸长条腿,用手去裤子口袋里掏钱:“裴苍玉,去买包烟。”
裴苍玉伸手接过,随口问句:“买浑沙?不呛。”
说完就觉得完蛋,刚才躲酒装好学生全算白搭。
果然,裴越山意味深长地看他眼,但又转过去喝酒:“行。”
裴苍玉赶紧跑出去。
裴苍玉尴尬地在门口愣会儿,才伸手去摸开关,扬起声音:“吃饭吗?奶奶呢?”
“出去散步。”男人声音低哑,“别开灯,过来。”
裴苍玉摸到开关,没有按下,走过来。
爸爸穿件单衣,捋起袖子,在小麦色手臂上,有条蜥蜴纹身,纹身尾端结束在手背上,那里纹朵盛放花,裴苍玉盯会儿。
裴越山注意到他眼神,抬抬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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