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却仍听得见滴滴答答
声响，显得尤为刺耳。
借着朦胧月色，沈栖终于看清那点将他唤醒水滴声是什
——
那是顾砚血。
此刻他满头满脸都是血，血滴就这顺着额角
点点砸在沈栖
也不知过
多久，沈栖终于在阵滴滴答答类似水滴声动静中醒来。
睁眼后短暂时间里，他脑子是空白，时之间竟然想起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刚才经历些什。
但挡在他身上那个人很快让他清醒过来。
“顾砚。”他艰难地动动胳膊，小心翼翼地去碰对方，却摸到两手黏腻。
——那是什。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劫后余生后他更想亲亲身边这人。他这想，便也这做，身体微微探过去，用嘴唇很轻地碰碰顾砚侧脸。
或许是没想过这人在这样情况下还有心思做这些事，顾砚瞳孔骤然放大，几乎是恶狠狠地质问道：“你发什疯！”
沈栖看着他：“顾砚，
刚刚直在想，如果能跟你死在起，也是很好。”
面对凶险尚且冷静沉着人，却因为这句话骤然变脸色：“你在胡说什？！赶紧下车！”
砚名字。
“别怕！”顾砚脸色也相当难看，但还算冷静，石头砸下来瞬间，他握紧方向盘、急踩刹车，轮胎剧烈打滑发出刺耳声音，山石却还在不停滚落，砸在车玻璃、车顶盖上……车头很快显出好几处凹痕。
沈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紧抓着安全带盯着路面和两边。
他这时候其实是很想和顾砚说说话、或者看眼也好，但又怕这样会影响到对方，便死憋着没敢扭头。
下嘴唇因为咬得太过用力很快被咬出血来，他却不觉得痛，反而咬得更紧。
沈栖简直不敢去想。
“顾砚。”他声线颤抖得厉害，喊出名字却嗡鸣似颤在耳边。
梦魇似。很不真实。
“顾砚。”他遍遍喊着这个名字，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余震已经停、路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石块，四周黑压压安静得可怕。
沈栖朝他笑笑，是很认真神色：“说是真，但还是更想活着，还要追你。你答应，回去就让追。”
顾砚这回没再理他，不说话、也不看他，迅速解安全带，预备推门出去。沈栖见状，也跟着解安全带。
他手掌刚贴上车门，心头忽地又是跳，紧接着眼角余光瞥见个黑影从身后扑过来：“小心——”
随即阵天旋地转，眼前骤然黑，之后便什都不知道。
……
在不断震颤路面上，刹车似乎都失灵，车子飞出去十多米远后才勉强停下来，突然惯性让两人猛地朝前面撞去，又重重地砸在椅背上。
……终于……停下。
沈栖这时候才敢侧过脸去看身边人，男人同样抿着唇，侧脸线条冷硬锋利，如果不是额角渗着很明显层汗水，很难从对方沉着冷静脸上看出两人刚才经历过怎样惊心动魄逃生。
有好几次，沈栖觉得他们车子或许会被滚落下来巨石直接砸扁、或者失控冲破防护栏撞向两边山体……
他甚至阴暗地闪过个念头，心想如果真是这样也好，只要是和顾砚在起，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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