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在对方看过来时迅速移开视线,转而盯着旁边白墙壁。
骨折病人最好平躺着不乱动,沈栖这样已经是很乱来,而且护士明明叮嘱过要按铃,他却根本没听进去。顾砚说不好自己现在是什心情,有点气、也有点急。
更气是他自己也只顾着盯人,完全忘记自己床头也有呼叫铃。
不多时,身后响起道低而温柔声音:“晚安,顾砚。”
顾砚微侧过脸,上下嘴唇碰碰,最后什也没说。正烦躁着,不太想理这人。
对他这样做过,顾砚并不觉得有什,但此刻换沈栖做出来,却好像有完全不样感觉。
嘴唇麻麻、有些痒、身体也样,连带着心尖上都像是有根棉签在小心地擦着、碰着,抓心挠肝难受。
顾砚受不这种感觉,下意识截住对方手腕:“够。”
沈栖便真没再继续,将水杯放回床头柜上、又把棉签丢进旁垃圾桶里。
原本浓烈情绪因为护士突然查房打岔,这会儿便不上不下地悬在各自心上,但再要拿出来说却有些刻意。
沈栖却误会,眼神黯淡下去,又很快提起嘴角,朝他笑笑。
顾砚心口窒窒,之后扭回脸,继续盯着白墙壁,心里想着些有没、乱糟糟撞成团。
背后那道视线却始终没有挪开,久久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后背盯出个洞来——
顾砚:但凡动得……
(这惨,能求颗小海星安慰吗……)
沈栖垂下眼睛盯着自己手掌。这双手在山上时就伤得很厉害,后来更是破肿得找不出块好肉,被纱布和绷带层层叠叠地紧裹着,拿根棉签都费劲,顾砚大概就是在嫌弃他笨手笨脚。
“别坐着,休息吧,你腿不难受。”顾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只觉得他是在发呆,便朝他瞥过去眼,说。
沈栖动动嘴唇,“唔”声,推着轮椅回到自己病床边,脱掉只鞋子,费力地往床上爬。
他手上脚上都是伤,整个人几乎被裹成木乃伊,做什都显得笨拙,爬上床动作尤其不利索。
这个过程中顾砚目光始终追随着他,他有多少次险些趔趄摔倒,顾砚心就跟着紧缩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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