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曜转身,走几步正要拉开门,听见席沅叫他:“栾曜。”
栾曜回头,但席沅并没有再说什,也没有表露出什情绪。
栾曜却突然懂。他站定,摊开双臂。
席沅立刻走近,撞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栾曜在他背上拍拍。
席沅并没有抱很久,不过几秒钟,他就放开
栾曜觉得他们俩关系有些滑稽,明明是名义上情侣,可是平时不怎联系,见面也不知道说什。他本以为席沅会借着这段关系向他索要很多,可席沅什都没有要,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
栾曜抬起手,用手背撩开席沅柔软额发,露出饱满额头。席沅没想到他会突然碰自己,顿时僵硬起来。
栾曜只手几乎遮掉席沅小半张脸,他感觉到席沅睫毛煽动时拂过自己手心带来细微痒感。栾曜低头看着他头上疤,拇指压在他眼尾,问道:“疤痕会直留下来吗?”
席沅说:“说不好,看个人情况。”
栾曜收回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又说遍:“抱歉。”
走廊尽头是消防通道,栾曜推开沉重门,走进去。松手,门就迅速关上,把门外喧嚣隔绝大半。栾曜站在窗户边,漫无目地向外望。
过会儿,栾曜听见楼上那层门被推开,脚步声传来。他下意识往声源处看眼,和对方目光碰上。
男生正往下走,看见他脚步就顿住:“栾曜。”
栾曜很意外。他仰起头,看着台阶上席沅:“你怎在这儿?”
席沅说:“来拆线。”
栾曜等在病房外时候非常焦躁。
栾羽怀孕事情,她不许栾曜和父母说。栾曜问她怎处理,栾羽很平静地说,打掉。
栾曜沉声问:“你跟周钊说过这事儿吗?”
栾羽垂下目光:“说。”
栾曜看着她,栾羽停顿会儿,才继续说道:“他只说,对不起。”
席沅注视着他:“那天你是不是想打周钊?”
栾曜“嗯”声。
席沅没再追问原因。从某种意义上,他也许应该感谢周钊。
栾曜看眼手机,估摸着栾羽那边手术要结束,说道:“先走。”
席沅说好。
栾曜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说是什。他皱起眉,自己把人打伤不说,之后也没再关心过,连拆线都没有过问,实在有些过分。他沉默会儿,道歉道:“抱歉。”
席沅摇摇头。他跨下那几阶台阶,他们便离得近,席沅又需要仰起头看他:“你身体不舒服吗?”
栾曜说:“没有。陪别人过来。”
席沅像是舒口气:“那就好。”
接着他们便没有话要说,只是这面对面站着。
栾曜脚把凳子踢翻,拳头砸在墙上:“操他妈。”
可事情已经发生,除让栾羽自己决定怎办之外,栾曜做不太多事。
他查查市里妇产科最好三甲医院,陪着栾羽过去做检查,预约人流手术。几分钟前,栾羽躺在白色折叠床上,双手搭在小腹上,被推进手术室。
栾曜只能等。
他在原地站会儿,周围来来往往,几乎都是孕妇,还有产科婴儿哭声。不断有推车擦着他身体急急忙忙地向前去,栾曜感到有些不自在。他深吸口气,转身往楼梯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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