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骆枳必须活着。
定是这样。
只能是这样。
人会在死前听见周围动静吗?
任尘白拍着骆枳肩膀和脸颊,到最后几乎是用力摇晃着叫他。
最后个贴片碰触到冰冷苍白皮肤,心电监护仪忽然发出刺耳警报声。
任尘白身体僵。
他忽然意识到什,伸手去探骆枳颈侧和胸口,又去试骆枳呼吸。
他动作第次显出些慌乱,可不论哪个结果都是片寂静。
人快死时候,会有最后口气在喉咙里含着,弥留着去听周围动静吗?
似乎是被这下所惊扰,骆枳终于隐约有反应,瘫软着身体微微挣下,忽然吐口气。
任尘白像是陡然惊醒,立刻停下动作。
他显然做最值得嘲讽愚蠢举动,于是被那瞬失措茫然压住怒火成倍地翻上来,任尘白嗤笑声,右手用力,攥住骆枳头发:“玩够?”
“你还真好哄。”任尘白冷嘲,“给点甜头就演不下去?”
骆枳没有回应,手掉在床外。
任尘白并没发现自己手在抖。
他神色更冰,像是被骆枳玩这种幼稚把戏彻底激怒,那副温润面具早不知所踪,只剩下眼底片暗沉。
“骆枳。”任尘白低声开口,“跟装死?”
他把骆枳拎起来,扔在床上,伸手去探骆枳颈侧动脉。
定是因为不得其法,他探几次都没有收获,直到把手掌直接贴上骆枳胸口,才终于察觉到里面那颗心脏微弱缓慢搏动。
他从不知道有人脸能这冷和白,像是流尽最后滴还温热血,又像是灵魂、意识或是别什东西已经脱离这副躯壳。
任尘白动作越来越急,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
任家早就在医疗相关领域涉足,这家私人医院就是任尘白自己产业。即使从未接受过专业临床培训,耳濡目染,任尘白其实比般人掌握医疗常识要更多。
从刚才到现在举动都有失冷静,只是因为躺在地上人是骆枳。
而任尘白恰巧恨骆枳,恨到必须让骆枳活着点滴受折磨,恨到要用连他自己都恶心温柔兄长假象编张网,把这个怪物辈子困在绝望里赎罪。
简怀逸这个鸠占鹊巢螟蛉子总觉得不安,定要夺走属于骆枳切才能放心。任尘白丝毫看不起这种无耻小人,却不介意配合姓简。
他要骆枳这辈子都赎犯下罪,而不是这痛快就让骆枳解脱事。
任尘白这次却不会再被他这种拙劣手段愚弄。他把骆枳扔回床上,拉过床旁心电监护仪,左手掀起骆枳身上那件空荡荡病号服。
病服下身体瘦得怵目,苍白皮肤上攀附着大片磕碰出青紫。
任尘白眼尾跳下,却又像是毫不在意,只是打开仪器,又把电极片按位置逐个贴上去。
“告诉你,骆枳。”
任尘白缓声警告:“会让你为这个小把戏付出代价,你……”
房间里那盏灯不算太亮。
流银似月光淌进来,漫过骆枳毫无血色侧脸,最终栖在静阖着眼睫上。
像是舀起抹安静嘲讽涔涔冷光。
任尘白平静冰冷面孔上终于出现隐约裂痕。
他揽住骆枳后脑,停停,把人抱得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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