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枳很少对他说话。
不是骆枳问题,是他不想去听。
要是因为没有时间,要是因为看到骆枳就心生烦躁——在他看来,凡是和骆枳有关事,总会带来许多莫名其妙麻烦。
骆枳带着妹妹跑丢,然后妻子精神状况就出问题。
骆枳被找回来,然后家族生意局面就忽然急转直下。
如果没有……他为什要那做?
“不是。”骆承修重重摇头,“不是这样。”
“是为们这个家,罚你是想让你长记性,想让你懂事,不是想折磨你。”
骆承修盯着眼前黑暗,他声音沙哑干涩:“不是有意想折磨你。”
“没发现你病得这严重,不知道你那难受。”骆承修发着抖,低声说,“你这个孩子就是这样,什话都憋着不说,为什不说?你说就知道,你——”
骆承修终于隐约察觉出异样,睁开眼睛。
目之所及全部范围里,只有不带丝光线浓深黑暗。
只剩他自己,没有其他人。
明禄带人走。
骆承修手脚发软,隔许久才挣扎着撑起身体,颤抖着伸出手摸向四周。
好现在就来报复他,来把骆枳受到过伤害全对他做遍,然后恩怨笔勾销,这样他就不必再被这些乱七八糟念头折磨。
等骆家缓过口气以后,他会以最快速度把家族资产转移,永远不再沾海上生意。等闲下来,他会有很长时间可以用来回想和骆枳有关事,他会去骆枳墓前,陪那个儿子说说话……
明禄推开扇门。
骆承修早已没风度可言,瘫软着任人拖曳,像是滩泥样被扔进去。
他闭紧眼睛,甚至是迫不及待地等着即将落在身上那些拳脚。
骆枳每次来骆家,都要惹得全家不得安宁。要就是无理取闹,斤斤计较地去对付个养子,让外人都来看骆家笑话……
他最后次
“爸爸。”他听见骆枳声音,“死以后。”
骆枳说:“把骨灰也撒在海里吧。”
骆承修像是被什冰冷触感缠住喉咙。
他闭上嘴,慢慢看向身后。
……
这里不止漆黑而且死寂,空间格外逼仄狭小。他甚至没有办法站直,四周像是厚重铁板,不论怎敲击,都只能听见自己回音。
黑暗浓稠得仿佛已经成液体,空气怎都好像不够,他胸口开始抽搐着痉挛。
骆承修发疯似连砸带喊通,终于力竭,重重跌坐回去。
他吃力地大口喘息着,习惯性地要去翻出想法把脑子塞满,翻许久却都无所获。理智被这种钝刀子割肉累积起恐惧击溃,终于只剩下刚才听见那些东西。
……他是不是曾经想过,那个孩子要是死在那天就好?
这下就没什可责备吧?
他用自己办法还欠那个儿子债,他心甘情愿地受骆枳受过苦。
骆枳活着时候,他作为父亲没能替骆枳挡下那些伤害,现在都被人样样还回来,施加在他身上,这样就能两清。
骆承修焦灼地等着。他甚至开始考虑,会儿是不是要故意激怒那些人再下手狠些,尽快让明家那边火气发泄完,这样是不是就能让骆家有机会被留下线生机……
等待时间有些过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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