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再去找火苗,你必须放他走。”
“尘白,这样是错。”
母亲语气越来越疲惫无力:“不应当这样做,你怎会这样……”
……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
他知道自己错。
他看见他正按着骆枳肩膀,让人把针剂用下去,嘴里还在说着是为骆枳好话。
他看见骆枳在他怀里慢慢变得安静颓软,整个人忽然生出强烈到足以窒息不安。
他想让骆枳醒过来,用力摇晃着那具身体,用力收紧手臂,那具身体忽然变成漆黑冷水,全无预兆地尽数洒在地上。
“尘白。”他听见母亲声音,“你为什要叫火苗小枳?”
他完全不记得母亲和他说过这些话。
“没有问题,用不着这东西!”任尘白厉声吼,“谁让你们给用这个?都滚开!放手——”
“任总,任总。”助理苦着脸低声劝,“您不也总给骆先生用这个吗?”
他们都知道任尘白现在样子是因为那位骆先生,所以每次发现任总开始焦躁,都会想方设法提起骆枳来安抚他:“这就是镇静剂,没什,骆先生每次打完就不难受……”
任尘白被几个人合力按着,看着冰冷针头扎进静脉,助理说那些话几乎在他耳旁变成某种嘈杂尖锐噪声。
……没什?
跟着任尘白来人不敢上手拦。
骆家下场就摆在那,那位明先生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动真章。
他们家没有海上生意,也总有别人要走海路。这些天下来,已经有好些原本走得很近合作方忽然没消息,电话里也开始支吾搪塞。
直到任尘白连无意识挣动也渐弱,明家那位总管才准松手,转身出码头。
助理这才敢喘气,几个人慌忙过去,七手八脚把水里人搀起来,连拉带扯硬拖上岸。
任尘白试图对母亲解释,他知道错,他现在正想办法挽救。
任尘白跪在地上。
他妄图留住滩捧不起水,掌心却空空如也,没有水,甚至没有砂砾。
母亲
他暂时顾不上别,只是仓皇地去试图捧起那些水,他听见母亲声音不断响起来。
母亲在对他说话,语气是他记忆里从未有过陌生。
“你以后不准再去找火苗,不准再见他。”
“是错,没有把你教好。”
“会给你找心理医生。”
打完就不难受?
明明就还有话要说有事要做,被强制亲眼看着药水注进身体里,清醒着意识点点流逝,怎会好受?!
任尘白几乎已经,bao怒起来,他挣扎着拼命想要起身,却已经迅速失去操控身体力气。
……
在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时候,他眼前那个可憎助理,忽然变成他自己脸。
任尘白还有气,只是人不大清醒,扯着身边人问:“什海螺?”
助理哪知道这个,顾不上答他,只是忙着把人搀扶上车,慌慌张张送去自家医院。
任尘白在路上还问个不停,人也躁动得厉害。助理实在没办法,只能拿放在车上镇静剂,尽量缓和着口气劝:“任总,放松,睡觉……”
他们早知道任总最近不大清醒,这东西在车上直常备着,也不是第次用。
任尘白看着接近针管,人就更烦躁恼火:“你们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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