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炽眼睛已经睁得有点圆。
他身上裹着厚绒毯,下巴还有点缩在毯子里,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这样动不动地把眼睛瞪圆,神情几乎还像是录像里十二岁。
明危亭忍不住伸手去摸他头发。
露台能把雨遮得很严,但还是难免有些水雾飘进来。骆炽在外面已经待阵,头发稍微沾上点潮气,摸起来就更柔软。
明危亭只手覆在
要是病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被治好,病情自然就会波动,也会给周围人和负责治疗医生添很多麻烦。
以前遇到这种情形,他会想方设法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但这次病好像稍微有点严重。
身体上问题,好像不是光靠特别努力就能搞得定。
他自己好像没办法照顾好自己。
明危亭忽然开口:“稍等。”
……有点糟。
有点糟,他身体好像不好过头。
骆炽当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他在前些天虽然还以为自己只是摔坏腿,但也有大把大把药等着吃,还要输液和理疗,如果医生来还要抽血化验。
昨天玩吉他玩得太兴奋,也没怎顾得上不舒服。晚上躺下来,身上不适和药物副作用起秋后算账,他对自己情形已经基本有概念。
骆炽闭着眼睛,他被颈后传来有力支撑护着,额头抵在影子先生胸口,专心调整呼吸把眩晕压下去。
明危亭又回头看吉他。
骆炽当然清楚这是“你昨晚还抱吉他睡”指控,他想要详细解释这两者区别,思维慢半拍,才跟上对方说后句话。
明危亭看他神色慢慢变化,先是热腾腾烫进衣领,接着又明显怔,想片刻后明显有些出神。
这些变化都很细微,骆炽看起来和刚才没什不同,只是那点刚才还显得格外鲜活热意有些突兀地褪去。
明危亭掀开绒毯,重新替他整理好,视线还落在骆炽身上:“火苗?”
骆炽怔下,他看着明危亭快步回到房间,不多时就带电脑出来,重新坐在他面前。
“因为生病。”明危亭看着屏幕,“担心自己会添麻烦。”
骆炽有些错愕,微微睁大眼睛。
明危亭又操作鼠标,继续向下翻两页。
“不想让人担心,不想让人照顾。”他抬起头,看向骆炽,“不想让人因为你变得很辛苦。”
“做手术就会好,荀臻保证过。”
明危亭知道他在头晕,声音放得很轻:“会非常好。”
这句保证他对骆炽说过,因为不能肯定现在骆炽还记不记得,所以他准备再说很多次:“以后还会非常健康。”
骆炽最在意倒不是这个——他当然也在意这个,但影子先生既然说会好,他就不怀疑这件事。
从小到大,骆炽生过很多病,意外受伤次数又比生病更多。他知道病倒难受,也知道要努力配合治疗努力调养身体,从来都相信自己定可以痊愈。
骆炽笑笑,摇头:“没事,——”
他声音停下来,看着绕到自己面前,伸出手拢住自己头颈影子先生。
“火苗。”明危亭认真看着他,“说错话。”
骆炽立刻毫不犹豫摇头。
他动作幅度比刚才稍大,就立刻带起阵强烈眩晕,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闷哼声,仓促闭上眼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