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明禄,其实也有些坐不住,所以才会来拦住荀臻说几句话。
明禄向荀臻道谢,他回到长椅边,明危亭依然坐在原处,
他察觉到明禄脚步声,就抬起头:“禄叔。”
“先生。”明禄在长椅另头坐下,他发现明危亭正在操作电脑,试着问,“在看小少爷信?”
明危亭摇摇头:“他有什话,会亲自对说。”
稍显宽大病号服领口服帖敞开,让这样坐着姿势显得年纪更小,几乎像是个最正常、最普通年轻人。
骆炽在想那些人将来工作和生活,他带着憧憬和期待慢慢地说。说到最后,又本正经、沉稳沧桑地叹口气。
小骆总超级沉稳和沧桑地叹口气,把下巴搁在手臂上,低着头想半天,嘟嘟囔囔:“好想当小叔叔。”
……
所以荀臻想。
这些都是昨天最后做术前准备和检查时候,骆炽才决定准备。他这些天直纠结有没有这个必要,临到手术前,还是决定万无失,口述这封信。
他有个晚上和影子先生聊天,所以现在就抓紧时间,处理好其他事。
大型手术前晚,患者和家属爆发焦虑和紧张几乎是必然。
荀臻带人给骆炽做检查,还特意带专业做术前疏导心理咨询师,结果咨询师起到最大贡献,就是帮忙把这封信写到纸上。
“要是醒不过来。”骆炽坐在检查台上,“就在几年后,辛苦禄叔找个合适时间……要是他们还大半夜跑去海边等日出话。”
然:“不用。”
荀臻愣下:“什?”
“不用监督。”明禄神色很温和,“先生怎会不亲自做。”
荀臻怔片刻,转过头,向走廊长椅上看过去。
他看见在那里坐着人影。似乎从手术室门合上那刻起,人影就直坐在那。
骆炽留下信和小程序无非是为那个可能。希望在最
不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把这人给治好。
明禄点点头,把骆炽请荀院长帮忙传话记下来。
他也清楚荀臻为什要在这个时间节点说——等手术结束,不论结果是什,他们大概都完全不会再有心情再去处理这些事。
……况且,这段时间对手术室内外人来说,都实在有些太过难熬。
难熬到总让人想做些事来分散注意力,主动去想些另外事,来阻止和忽略源源不断涌进脑海念头。
骆炽仔细地想:“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工作和家庭应该都很稳定,事业差不多也能走到想走那个高度……再看这些应该就不会难过。”
骆炽想会儿又补充:“稍微难过下也可以。要是还觉得难过,就让方航教他儿子叫小叔叔。”
荀臻正在看骆炽检查结果,听到骆炽给心理咨询师口述留言,抬起头看过去。
骆炽靠坐在检查台上,用手臂垫着下颌,抱着曲起来右腿,左腿垂下来慢慢地晃。
他在蓝白相间病号服里,尺码是为带心电监护特地调整,所以定不合身。
……
回过神,荀臻才意识到明禄已经收起那封信。
明禄正在问他:“信是给谁?”
“给外面人,他说自己以前没想到这个。”
荀臻说:“不过也并不着急。只要切顺利,用不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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