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在那之后又持续
四
明危亭
动不动地坐着，他像是依然没什
表情，神色也冷静，只是视线始终停在手术室
门口。
“他会没事。”
明危亭说：“禄叔，
答应他，要给他做麦子面包。”
“他可以把什都忘掉，完全不记得，没关系。”明危亭说，“不用看信，不用找线索，去追他。”
明禄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按牢他肩膀。
脑组织受压迫时间越长，长期预后就越差。为让骆炽能够恢复到最佳状态，必须要在两者间衡量抉择。
即使术前做再多次身体检查，也很难完全推断出在开颅后骆炽身体状况。失血量比他们计算得多，但血库也早已经做足准备。
明禄知道轻重，只是点点头就快步后退，把通道留给匆匆出入护士和医生。
明禄回到长椅旁边，他弯下腰，像是五年前明家上代先生遭遇海难时样，把手搭在明危亭肩上。
“先生。”明禄说，“不要紧，荀臻找最好医生。”
忍自己什都不做、什都不说，就让时间这悄悄流逝过去。
“想有这个荣幸。”他最后对骆炽说，“想抱着你在麦田里打滚。”
骆炽眼睛弯起来，本正经地学着明先生说话：“也想有这个荣幸。”
“也想打滚。”骆炽闭上眼睛，把脸埋进他掌心，“麦子对有用处。”
骆炽轻声说：“影子先生，等做完手术想吃小麦面包。”
他们在门外等，手术预案里抢救真实地出现在眼前，但并不像明禄记忆里那样混乱。
切都做最充分准备，最紧急状况也有最详尽预案。
开颅手术时间通常都会相当长，更不要说目还是摘除脑内位置格外复杂肿块。
荀臻直钉在手术室外，他和出来轮换医生讨论很久，又来对明禄解释，患者身体状况比他们预料更差也更好。
更差是因为患者之前被乱用过太多药，身体对麻醉有抵抗，中途麻醉效力减退导致疼痛压制不及时，失血比预计多。更好是因为患者身体确被调理到目前能达到最佳状态，而本人求生意志也相当强。
明危亭点点头，低声说：“知道。”
明禄察觉到他肩背硬得发僵。在这刻明禄忽然意识到某件事，他想起或许在先生这里几乎没什印象母亲——上任先生夫人过世得太早，所以明危亭也并不清楚从前很多过往。
……那是场在公海里有些混乱纷争。
上任明先生几乎是踉跄着冲下船，抱着浑身是血失去意识夫人，涉着水跳上岸，死死攥住明禄胳膊：“她会没事……她会没事。”
……
……
急促脚步声打破走廊宁静，明禄倏地起身，正好遇上跑过来荀臻。
“不要紧不要紧。”荀臻知道他们最关心是什，开口就说最重要事，“血库补血，用血量比们预料大，但完全可控，在预案里面。”
骆炽身体被毁得太严重，之所以当时不立刻做手术，就是为把身体状况调整到能够支持手术状态。否则以骆炽那时候情况，甚至未必能下得手术台。
只是如果不只考虑生存几率，还要考虑生存质量，这种对身体调理就不能拖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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