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明禄点头，煞有介事，“要不要让他在门外等
百个数？”
明炽眼睛里跟着亮，努力活动着手指，点点练习着把它们慢慢攥起来。
他看着自己
手，深吸口气，再轻轻呼出去。
他其实知道禄叔是要给他缓冲时间——毕竟脑子里未愈合出血点这种地方，只要是情绪波动导致血压变化就会有危险，是不会特地分辨高兴还是难过。
但没关系。
明禄看他神气，忍不住又给明炽同学奖励
块糖：“最后个，也是常识？”
“是常识。”明炽很肯定，这条和别没什
不样。就像渴要喝水、饿要吃饭，他记得很牢，“不要乱跑。”
“看到外套，就不要乱跑。”他流畅地背，“哪也不去，在原地等。”
明炽说：“直等，影子先生会回来。”
他话音刚落，隔间门就被人轻敲声。
你把他放在床上，把被子盖好,困他自然就会睡觉。
明炽慢慢解释清楚自己状况，看看身边,举例：“比如。”
比如他也只是暂时出现命名障碍，但只要提醒那个物品名字，就立刻能想起很多最简单不过常识。
比如衣架是用来挂衣服、海螺和贝壳可以做成工艺品。比如铅笔可以画画、吉他可以弹。
比如糖是甜,他还想起“水蜜桃”这个词。除桃子味糖,他很快就想起还有第二好吃奶糖。
明禄没有立刻开口。
他半蹲在床边,仔细确认过那些仪器上平稳数据，又回过头去看隔间门。
背出这句话年轻人靠在病床上，自己也像是有些惊讶,但只是瞬,就变成认真思索神色。
明禄在他视线里打个手势,帮他从思索中回神。
“你刚做过脑部手术。”明禄在自己额间敲敲，温声提醒,“不要急着动脑，会头疼。”
“禄叔。”明炽超级小
明禄终于把那口气叹出来，不紧不慢地把笑压压，反倒不着急地又去找明炽同学对答：“屏风后面是什？”
这种东西明炽还是认得出，立刻对答如流：“是门。”
明禄问：“有人敲门，要不要开？”
明禄帮他记仇：“很过分，这久都不在，现在才回来。”
明家小少爷向来反应最快，他只是暂时想不起东西，但思维逻辑都相当流畅，立刻就跟上禄叔眼里笑意：“这过分？”
比如电脑使用方法，只要按开机键屏幕就会亮,只要敲打键盘，字就会在屏幕上跳出来。
……比如。
他继续向下说：“比如外套。只要看到外套，就可以等影子先生回来。”
发言完毕。
结束讲解明炽同学撑着手臂，在床头慢慢坐直，肩背挺起，眼睛更弯。
那双眼睛眨眨，随即弯起来：“没关系。”
“没关系。”明炽笑下,他声音有点轻,“
没有在动脑。”
有部分储存在记忆里内容,要调动它们并不需要动脑——就算是刚做手术,因为受到手术影响，短暂地身处绝对茫然空白当中，也有很多事不需要动脑就能想起来。
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常识性问题。
就算个人因为意外完全失去记忆,只要最基础那部分自意识还在，也很难忘记渴就要喝水、饿就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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