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在浴室待很久,久到窗外月亮都走大半,漆黑天幕角也开始转为深蓝,边缘隐约泛出曙光。
现在是夏天,天亮得非常早,这是常识。
潮水周而复始,每天两次涨落,这也是常识。
夜到头天就定会亮,天色晚月亮就定会出来。这些事不会因为当天发生什、天气如何、有没有彩虹或是雾霭就随意改变。
“所以先生,船定会泊港。”
做完这些,他才又回到床边。
明危亭这些天不止在学做面包和照顾他,也在用电脑处理工作,应当就是之前说那场海难后续收尾处理。
……
这些事对明先生来说当然不算多难。但如果再加上这几天莫名困扰、直到今晚才彻底和他说明心事和想法,睡眠质量大概就难免不会特别好。
明炽把他放在膝上电脑端起来,放轻动作,挪到旁边床头柜。
明炽决定今天就写第篇日志。他单方面写完欠条,已经开始构思内容,才想起忘问黑心债主:“给借吗?”
“给。”明危亭哑然,“都拿去用。”
影子先生、幸运粉丝、明先生、明危亭。
最近明炽喜欢拿狐狸给他打比方,那就再加个狐狸先生。
还可以加“到现在也没学会做面包学徒”和“望海别墅专线游览车”。
几乎辨认不出是什内容,只是点点掀起格外柔和暖意和酥痒。
明危亭忍不住抬下嘴角,他忍住把手掌攥起来,连那只手也起握住念头:“借什?”
“影子先生。”明炽说。
明危亭答应声,等阵不见下文,又轻声问:“什?”
明炽已经写到最后几个字,屈起手指,在他掌心某个位置敲敲,个字个字念:“影、子、先、生。”
明炽声音超级轻:“定会回来。”
“等到时候。”明炽说,“日升月落,们去过生。
明炽自己占电脑位置,认真看会儿,确认影子先生呼吸依然平稳宁定,悄悄伸手抱住明危亭肩膀。
他用额头轻轻抵着影子先生额头。
“等。”明炽小声说,“会很快。”
好像不是影子先生问题,是他确在浴室不小心待太久。
明炽看看缝隙里露出天色。
明危亭摊开手掌,特地请教自己签名地方,学着明炽本正经把名字签上去。
这下明炽总算彻底放心和满意。他撑着床沿起身去洗漱,大概是因为心情特别好,往常不用手杖还会微跛右腿,今天都走得特别顺利。
明炽哼着歌自己把自己洗干净,中间灵感实在太过泉涌,还掏出随身铅笔,在卫生纸上飞快写段旋律。
推敲旋律走向稍微多花些时间,等他终于舍得从浴室出来,明危亭已经靠在床头睡着。
明炽立刻停住哼歌,轻手轻脚悄悄过去,打开床边氛围灯,又关好露台落地窗、把窗帘也仔细拉好,固定留出条小缝。
明危亭怔片刻,才意识到他要借就是自己名字。
明炽写好只有自己能看见欠条,又相当流利地签好名字,捧着对方手掌欣赏会儿。
……有些人。
有些人债多不愁。
虽然连日志都还没开始写,但已经和人家借来名字,准备每天都起写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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