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正是年中最冷时候,江弛予没有用热水。他将水量开到最小,草草冲遍头上泡沫。
就在他关掉水龙头抬起头时候,余光瞥见窗外郁铎。
车站广场上人来人往,四周都是行色匆匆旅客。郁铎骑在辆可笑小三轮上,扭头看着江弛予方向。
江弛予对郁铎目光视若无睹,他走出卫生间,将手里毛巾洗发
两个姑娘大概和老板是老相识,进门往柜台上瘫,就开始抱怨钱难赚屎难吃。因为月前出那条人命,罗马夜总会最近生意不大好做,有关部门三天两头就来突击检查,光是停业整改通知就发布两三次。
“所以那个女到底是怎死?”胖老板拧开手机后盖,好奇地问道。这件事坊间有各种说法,这些传闻传着传着就变味道,最后化为则带着暧昧色彩都市传说,每当人们提起,总会露出抹心照不宣笑意。
“哎,哪有那玄乎,就是吸d过量。”女孩盯着老板手上动作,生怕他哆嗦,弄坏自己专程托人从香港带回来苹果手机:“不小心,咯噔,就过去。”
“她家人没找夜总会赔钱?”胖老板问。
“上哪儿赔?”女孩翻个大白眼,道:“们这样人啊,命比路边小猫儿小狗还贱。”
郁铎侧身靠在玻璃柜台前,看着店外川流不息车流。
柜台里胖老板捧着郁铎手机摆弄圈,操着口地方特色浓郁普通话,道:“小老弟,你这手机屏幕修不,得换。”
郁铎回过身,问老板:“换个屏幕得多少钱?”
距离手机被踩烂已经过个多月,工地上任务繁重,直到今天郁铎才想起把它这台“刚买”手机送出来修修。
“那得看你想换什样。”胖老板打开抽屉,掏出三块屏幕啪啪啪扔在桌上:“国产250,进口380,原装600。”
门口郁铎正好听到这句话,心下动,想问问死掉这个人有没有个儿子。但他转念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看那小子德行,八成在胡说八道。况且事情过这久,他已经看得淡,有时间和那小王八蛋纠缠,不如在工地里多开几道槽来得实在。
但缘分就是这奇妙,就在郁铎逐渐淡忘这桩倒霉事时候,命运又让他们再次遇见。
春节过后,H市迎来返工潮,这波出行高峰持续许久,直到过正月十五才逐渐开始回落。
车站前这家麦当劳似乎年到头都没有空闲时候,江弛予趁着人少空档,在卫生间洗手池里洗个头。
“这贵,便宜点?”那三块屏幕乍看之下没什不同,郁铎试着和老板打个商量。
“弟弟,都是成本价。”胖老板瞄他眼,用小螺丝刀在其中块屏幕上点点,道:“你选国产吧,国产也挺好,给你便宜二十块钱。”
郁铎思索片刻,伸手拿回手机:“那不换。”
现在这块屏幕还没坏透,先凑合着用段时间再说。
郁铎正准备离开,门口进来两个年轻靓丽姑娘。姑娘们留着齐耳短发,上半截儿露脐装,下半截儿紧身裙,脖颈儿上还围着条满是亮片小领巾。这身服装特色太过明显,看便知是罗马夜总会工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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