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等
十五分钟，没动静。
他抱起那
摊东西缓步上楼，步履与下楼时
沉重截然不同，推开门看到李彗纭，也莫名多许多耐心。
他将怀中东西放回书桌上，去洗条热毛巾递给她：“妈，别哭，先擦擦脸。”
委屈归委屈，气归气，看到妈妈这幅更显苍老样子他还是会心疼。李彗纭不动，他便轻柔地将热腾腾毛巾按到略显松垮皮肤上，替她擦拭泪痕：
当他认真回味刚才那段飘飘忽忽记忆时，从手心到喉咙都爬上层淡淡痒意，并不在皮肤表面，而是徘徊在他摸不到地方，在心头，气道，血液，骨缝，淡淡，毛绒绒……他抽丝剥茧，追溯回去，回到游乐园，回到图书馆，回到宿舍，回到小礼堂，回到天台……好像是有些不样，和他往常哪次交到朋友都不样，那些被他忽略细节、情绪迫不及待地提示他，安嘉鱼不样。
乔郁绵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他从体育器材室飞出，落在自己身边幕。那人站在明亮地方，握住他手腕说，你也太可爱吧。
不对，不只是初见。
他发现日复日不断循环，模糊成片，时常令人窒息、茫然生活里，有关安嘉鱼片段都保留着清晰画面，甚至是味道。
柔软卷发，悠扬琴音，金色笛身上倒影，透过玻璃窗温暖夕阳，娇憨龙猫，微香月季，寂静放学路，会唱歌白鲸，蓝色摩天轮上，那只微微冒冷汗手，以及无数个不眠夜中，自动浮现在他脑中不同笑容。
郁绵会不会生气啊……
明明只是想安慰他下，为什
会变成这样……
他抬起头，环视陌生街道与楼宇，所以……这是跑到哪里来？
乔郁绵恍惚着路往回走，周遭陡然变得陌生起来，每个他熟悉转角仿佛都换副面貌，他要站在原地仔细分辨下才能确定下步该往哪里迈。
好不容易走进熟悉楼道那刻，时灵时不灵感应灯没亮。
微笑，憨笑，坏笑，满足笑，夸张笑，以及每每从午睡中醒来能看到那个带些许纵容与温柔笑。
安嘉鱼是他从未体验过美好。
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追逐美好事物，可乔郁绵从未想过这份美好会独属于他。
他坐到楼梯上，下下用食指轻点嘴唇，眼前不自觉浮现出那人忐忑面容，傻得可爱……也，认真得令人无从拒绝。
他点亮碎出冰裂纹手机屏幕，给落跑那个人发条微信：你认路……
他这才后知后觉在片漆黑中开始心跳加速，耳膜都跟着噗通噗通节奏鼓鼓。
他怔然站在楼梯前，刚刚那是什？怎回事？安嘉鱼……亲……亲他？而且还……亲完就……跑？
他和安嘉鱼是很亲密没错，但这已然不是普通“亲密”可以解释吧？额头罢……再好朋友也不会……亲……嘴吧……而且还是，两个男……
他随意脑补几个还算熟悉同学，想象他们接吻样子，没来由地激灵。如若再进步，想象如果刚刚那个动作是跟别人……他倒抽口凉气，甚至多此举地往后躲躲，尽管面前空空如也。
乔郁绵盯着视线中模糊楼梯轮廓有些惶恐，又有些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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