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个小时飞行过后,腰酸背痛。机舱温度太低,他想睡觉,却几次被冻醒,此时眼眶发酸,头昏脑涨。
顾不得脏不脏,他席地坐在安嘉鱼家大门前花坛边,茫然地抬头看着二楼没有亮光窗子,玉兰花开到荼蘼,探出枝上已经开始长出绿叶。
他拨安嘉鱼号码,可对方依旧不开机,他也只好等待,不知不觉就靠着行李箱闭上眼睛。
他好像睡着,可又能听到周遭环境里乱哄哄声音,风声明明该很温柔,却呼啸闯入现实与梦境夹缝中,带来彻骨冷,他再次被冻醒,于温暖和煦春光里。
他努力撑起沉重眼皮,发现那并不是风声,只是由远及近汽车引擎。
可是为什,既然你心里是,为什要跟别人结婚呢?现在回来,你有没有改变主意,有没有后悔?切是不是还来得及?
安嘉鱼颤抖着掏出手机,开机,忽略不停涌入消息提示,找到乔郁绵号码按下去。
接通后,对面传来略显粗重喘息声。
乔郁绵嗓音嘶哑着,像是下秒就要哭出来:“你去哪里……为什不在家……”
安嘉鱼怔,丢掉平板,跑出康复中心,将护士句您慢走远远丢在身后。
间李彗纭就睡着,发出均匀鼾声。
她已经把什都忘,却会叫出个近乎陌生人名字,是因为乔郁绵常常带她看这些吗……可仅仅是看视频,看照片,她不会知道自己在看谁。
必须要有个人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告诉她,这个人是小鱼。
这是小鱼跟纽约爱乐合作柴可夫斯基。
这是小鱼在芬兰参加西贝柳斯国际小提琴比赛得第名。
安嘉鱼跳下车却忘记关上门,直冲到他面前,伸出手臂紧紧圈住他。
被迫放下小提琴手指穿入他后脑发丝中,驱散掉些冰冷,却驱散不掉几乎没顶绝望。
“你怎在这里,不是在肯尼亚出差吗?”安嘉鱼试图拽着他站起来,可他纹丝不动坐在
他驾着略显笨重SUV冲进市区车流中,傍晚是交通高峰期,他异常艰难地挤在环路上,咬牙切齿。不是尾号限行?怎好像什样车牌都有呢?为什都要来凑这个热闹,坐地铁不方便吗?
他在路上缓缓移动,两个小时之后才开进小区。
笔直道路尽头,有个人蜷缩在他家紧闭大门外。
乔郁绵抬头时候,时间似乎瞬间穿越回过去,这个眼神让他再次见到十七八岁男孩,无助,不安,茫然,让人不由自主想要用力抱紧。
乔郁绵按许久门铃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是小鱼新录作品,帕格尼尼二十四首随想曲……
这是小鱼在睡觉……那只不是变异膨胀老鼠而是龙猫,它叫Joe,是被捡回来……
如果只有专辑,他还可以劝慰自己不要多想,说不定仅仅是对于青春回忆,或者是对于古典乐喜欢。
可是眼前这切,那只摇曳旧风铃,那棵茂盛蜻蜓,被收藏点点滴滴……以及妈妈口中句“小鱼”。
安嘉鱼好不容易筑起心理防线几乎瞬间坍塌,他抱着滑稽平板保护套忍不住笑,哽咽着问面前已经什都不懂女人:“所以,他跟样,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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