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他看见头顶
天花板，知道自己是被带回吕淮家
。
身上衣服质感有些不
样，低头看，马上就猜到是谁。
谢安支起身，看见吕淮书桌上多出来炭灰色方盒，神情愣。
门外正要走进来人脚步顿住，他没有出声，安静地停在原地，等屋
吕淮匆匆跑出房间，拿完东西后很快又冲回来。
吕尧正将谢安身上最后件薄物脱下，未着物少年此刻像个刚煮好被剥壳鸡蛋，浑身透着粉意。
吕淮下意识朝他看过去，什
都还没见到，吕尧已经掀被子，将人盖个严严实实。
“你出去吧，
给他换下衣服。”
吕淮向来不会质疑吕尧决定，他说，也没多想，放下衣服转身离开。
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吕淮刚打开自己那边门，歪倒在另侧谢安已经被吕尧弯腰抱起来。
少年衣服被海水浸湿，吕尧这样抱他，衣服很快也湿透。
他蹙下眉，吕淮有点担心他会不高兴，便道：“爸，要不来吧？”
吕尧看他眼：“你抱得动？”
吕淮犹豫，还没回答，吕尧已经往前走出段路：“跟上，还有事要你做。”
做完这切，谢安认真地将盒子关好，递给身旁吕淮。
吕尧眼皮猛然跳，视线中人，终究还是没撑住，直直往后倒下去。
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连旁吕淮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谢安！”
他慌张地叫声，单手紧紧抱住骨灰盒，伸出另只手就想去拉他，有人比他动作更快，把抱起昏迷人，叫他：“回家。”
他身后拼命跑来。
他踏着海水继续往深处走去，停下时，海水正在他膝盖处不断起伏。
吕淮喘着气，终于赶到他身边。
他眼睛红肿着，跟两颗核桃样大。
“你怎来？”
过会儿，吕尧关上门出来。
吕淮终于能问他：“爸，你也挺担心谢安吧？”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声音也比平时沙哑几分：“怎？”
单纯少年摇摇头，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挤出两颗小酒窝：“很高兴你也这在乎谢安。”
……
“噢，好。”
……
吕尧把谢安放到床上，冲着旁吕淮道：“去拿套衣服来，毛巾和内衣有新，在角落里，你找下，也拿过来。”
吕淮后知后觉这就是吕尧说需要自己做事，他看眼陷入昏迷人，软声问：“爸，要不要给谢安洗澡？”
吕尧已经动手把少年外套脱下来，闻言瞥他眼：“你觉得，他这样子能洗澡？先去把东西拿来。”
吕淮不由得看眼男人，清晰地捕捉到他脸上未曾来得及掩藏分失措。
“怎？”
吕尧已经上岸，回头见他还站在原地，又叫他声。
他摇摇头，赶紧跟上。
……
“也想送送他。”
谢安看看正要从海平面上升起太阳，温柔笑道：“他定很高兴。”
身后，吕尧倚在车边，看着两个人将骨灰盒打开，捧起把，轻轻洒向闪着银光大海。
他静静地看着，看他们遍又遍地重复这个动作。
最后，谢安停下动作，将手中串钥匙，跟着起送给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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