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初中生听说有老师找人,将信将疑松开手。
墨镜是黑色,没人看得到他因为
“咖啡要凉……”他有点睁不开眼睛。
他跟邹澔过往要追溯到十几年前小学三年级。
邹澔当年留级,掉到他所在班里,没人愿意跟这个凶神恶煞问题学生坐同桌。
月时宁外婆是班主任,自然而然将他们俩安排在起,恰巧也没人愿意跟月时宁坐。
虽然同是没朋友边缘人,但月时宁是优等生,门门课满分,而邹澔是吊车尾,除班主任课能勉强支撑住不走神,其他时间都在不务正业,比如刻橡皮,课本涂鸦,看租来漫画。起初他们井水不犯河水,视对方为空气,直到某天放学,月时宁刚巧撞见邹澔被几个附近初中大孩子挟进小卖部旁边巷子里。
在他头顶,用力揉揉,那几根手指轻轻蜷起,指尖穿过他发丝。
炙热手掌温暖着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发麻头皮,他顿时就理解那些高傲又冷漠猫咪因何会时而对人类谄媚,原来让人揉揉脑袋这舒服。如果他是猫,定然忍不住往这只手里钻。
暖意寸寸沿着他皮肤流淌下来,他闭上眼睛,没来由有点想流眼泪。
又或许,是有来由。
“不当真。”简翛抱住他,轻轻拍拍他后背,“但你怎当真?”
他虽眼睛不灵光,耳朵却敏锐,站在巷口就能听到邹澔吼声:“放开。没钱!要买烟你们自己去买!呜……”
阵吃痛呜咽,像是被人捂嘴。
月时宁心中慌,顿时就拔不动腿。他也曾经被几个高年级学生捂过嘴,在厕所,他们抢他墨镜,笑嘻嘻将他嫩白脸颊用指甲掐出血痕:“洋鬼子,天到晚戴个墨镜装什装!”
他上学早,那时候才过完六岁生日不久,面对几个比他高出个头还多学长束手无策,他被他们强行撑开眼皮,观察他蓝眼睛。身边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来又被这几个出名小霸王吓退出去。那时候他无助地想,如果能有人早点帮他通知老师,那外婆才买给他新墨镜就不用被扔进小便池里。
于是他将书包往地上扔,淡定地拐进小巷,离他们三米远站定,状似不耐烦:“邹澔,任老师叫你回去补语文作业你怎跑?她在到处找你,说你今天什时候补完什时候才能回家,她陪着你。”
“…………”他张嘴,胸中翻过阵尖锐痛楚,他曾经跟邹澔闹过许多不愉快,但即使被对方不讲道理埋怨,口出恶言,他也不曾真正记恨,毕竟曾经陪伴不是假,“只是没想到,有天,这句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他为什总说你有今天是因为他?”简翛问。
月时宁愣,方才邹澔留那多耐人寻味问题,任何个说出去都是篇足够让他难堪娱乐报道,可简翛个都没追根究底。
他轻轻松口气,低头下巴尖就戳在那人平整肩头,好像很久没人这样抱住他。简翛身体跟那些营养不良模特不同,跟年迈干瘪外公外婆也不同,温热,结实,柔软。这样舒适安全感最容易瓦解人意志。
阳光愈发耀眼,铺在沙发上,茶几上,餐桌上,杯子拉出长长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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