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改变他人生第二件大事。后来他才意识到,就是那准确刻,陈水县上空几百米处,无辜几只鸟盘旋飞进他歼-15发动机那刻,个时代结束,而另个时代开始。
也许所有幸运开端都是不幸。后来,他把ZY2968A1B3纹在自己身体上。
2015年4月5日,渤海湾畔,海军航空大学附近,每月次军演。
航母也不是时刻都在海上,周其琛他们大部分时候训练,都是在陆基完成,这次也不意外。他执行个很普通巡航训练任务。那天早上,他照常吃早饭,想跟白子聿和相熟几个飞行员打个招呼,但是没找见白子聿。另外个飞行员跟他说白子聿回家探亲去。周其琛觉得有点奇怪,白子聿昨天晚上还跟他坐桌吃晚饭,他当时话不多,也没主动提过回家事。周其琛寻思着,飞完今天任务要问问他是不是家里面出事。他知道白子聿他爸身体不太好。其实最近段时间,他觉得白子聿和自己有点莫名其妙地疏远。他们不个宿舍,周其琛不是总能见到他,所以他倒猜想是他家里面有事,所以导致他最近休息时间都没怎和战友起聚会喝酒,也没怎拉着自己聊天。
喝完那碗粥又休息片刻后,周其琛就去停机坪做飞前检查。那时候他不知道,即将等待他是怎样厄运和惊魂。
二十七分钟后,他操纵着第三代歼-15从渤海基地起飞,结果刚刚爬升到500米,机身极剧烈地抖动下,然后两个引擎同时失效。他在陈水县上空,撞鸟。
战斗机都有弹出装置,到必要时刻可以弃机弹出,这本不是什难事。可出事那时刻,他正处于陈水县城正上方。为躲避居民区,他操作战斗机三十秒内左右三次转弯,期间机舱内不断告警,飞机在地空迅速掉着高度,还有十秒就要坠落。
终于,他抬眼看见片农田,在72米低空拉闸跳伞。战斗机飞行员跳伞最低安全要求是80米。低于这个高度,生死全靠天意。弹出去那刻,他其实没抱着能活下来念头。他想,他人生是有些遗憾。没见过蓝色军装以外世界,没带周其瑞去迪斯尼玩过。也没好好爱过个人。可是他也尽力。
弹射瞬间巨大推力让他短暂失去知觉,之后他在农田里醒来,全身碎裂般疼痛让他差点又失去知觉。后来他才知道,他是摔断五块骨头。
他这跳,也是创造记录。整个29军跳伞最低高度记录。
歼-15坠毁在距他五十米远地方。ZY2968A1B3,是数字和字母随机组合,这串编号本没有任何意义。可对于周其琛来说,那是他29年人生到今天为止全部意义。他在里面流过血,流过汗,流过眼泪。
因为坠机,他没能拿走战斗机里面任何东西,只能撕下伞包名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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