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宴川闭着嘴等他个人呜咽完,才说:“给你抽张化煞。”
他两手利落地洗牌,掉出张宝剑六。
“赶紧学习去吧。”余宴川扫眼牌,把它推远些,“心里有数就别浪费时间在占卜上,抓紧时间学习……事在人为。”
生意不好做,算命算五分钟,剩下十几分钟都在安慰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余宴川个自己都没读研人还去当考研人人生导师。
挂断电话后他自觉灵魂得到升华,决定把拖延到九点多晚饭吃掉。
他总是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其实也就是走个预警流程,毕竟不信人也不会花钱来找人算。
上礼拜他给个女孩算婚姻,属实不太顺。
女孩挂电话前沮丧肉眼可见,他本想安慰下,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口,只好说:“事在人为。”
话虽如此,但余宴川总是会想,牌面里所预兆未来,究竟是立足于眼下看到“在这个时空里本应如此”,还是建立在这刻“事在人为”后,把所有还未出现努力与改变已然囊括其中而得到结果。
像时空扭曲成莫比乌斯环,他看到是因果之下结局,占卜师手中所计算出某人人生里包含这次占卜。
谭栩放下手机,脸木然地端起杯喝口雪碧。
没什人对刚刚那通电话发问,离得远都没听见,挨得近不敢吭声。
按照余宴川不靠谱程度,要是没有他那殷实家底撑着,花店迟早被他干倒闭。
余宴川连打三个喷嚏,拿脚趾头都猜出来是谭栩在骂他。
他顾不上腹诽回去,先拨通存在备忘录里电话。
黑白颠倒作息让人白天总是萎靡不振,余宴川忽然有些理解为什楼上会半夜十二点多打豆浆。
但理解归理解,十二点半时豆浆机再次准时响起,余宴川还是震怒地从床上爬起来。
宛如推土机在客厅里工作,他怀疑在这样环境里做梦都是自己置身战场。
余宴川(203谭):又来,你家养公鸡是不是记不住东八区日出时间啊?
今天终于有个疑似豆浆机主人人发言。
如果是后者,那未免也太悲哀。
不过后来有业务水平更高同行告诉他结局当然可以改变,这让他看开些。
摇摆在理想主义者与悲观主义者之间念之差。
这次约私占是位濒临崩溃考研人,余宴川翻卡时候心情还算平静,他很少会共情电话那端情绪,好在从牌面看结果不差,岸是应该能上,就是大概率要接受调剂。
谁知对面听就受不,哽咽着说:“那个看星盘和看手相也这说,怎办啊,不想被调剂……”
他是被八点十分闹钟吵醒,翻个身缓半天盹,才想起来五分钟后有个客户和他约塔罗牌私占。
这宝贵五分钟,他先花两分钟给谭栩打电话,怎看怎够义气。
私占问题大都很细致,他遇到过有人占某项目走势、未来几周事业发力点等等,但至今没怎接过占感情。
也不知是不是他身上有什怪异磁场,在感情这方面无论是占自己还是占别人,抽出来牌卡永远是凶卦。
来找他算塔罗牌基本都是朋友朋友,等占完再口口相传推荐给其他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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