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宴川听到他关上门,才敲敲锅沿:“铁锅别泡水,时间长不刷就锈。”
“哦。”谭栩躺回到沙发上,“以为你是回来兴师问罪。”
“是该问。”他把锅放回碗柜里,甩甩手上水珠,“你昨天去见哥?”
“是你哥找。”谭栩说。
但老外很友善地笑笑,张口就是长串外语。
“你能speakChinese吗?”余宴川没忍住问。
“他说上个月很抱歉经常晚上打扰你,他女儿年纪小时差倒不过来,有时候半夜会饿。想登门致歉几次,家里都没人。”谭栩叹口气。
在学校听听力,回家还得听听力。
余宴川撑着门框:“豆浆喝多胃胀气。”
那几盏灯亮得耀武扬威,余宴川把烟屁股丢进垃圾桶烟灰缸里,在外面吹会儿风才进去。
他掏出钥匙时,三楼传来声响动,似乎是303房打开门。
余宴川拿起放在墙根杀虫剂,准备朝周围猛喷通再开门,余光看到楼上走下来是个身材高大老外。
胸肌快要突破跨栏背心,余宴川瞥眼,决定等他走再喷。
但老外双浅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在走到二楼时问道:“Mr.Tan?”
谭栩好胜心体现在毫无用处地方,比如他和余长羽见过面这件事,跟余宴川面对面时候偏不说,非得等着他兜兜转转从别人口中得知。
和于小姐会面以愉快八卦告终,他绘声绘色地重现遍酒吧群殴现场,于小姐听得心满意足,临别前他们交换联系方式。
于小姐坐进车里,落下车窗对着他扬唇笑:“认识那帮人都太没劲,好不容易遇上个有趣。你有什好兄弟记得介绍给姐姐。”
“没问题。”余宴川后退半步,拍拍车顶,“走,路上慢点。”
他看着车子汇入车流远去,这才掏出根烟来,脑子里浮现何明天脸。
谭栩“啧”声,胳膊把他扒进屋里,自己挡在门前,挂上那副对外标志微笑和老外交涉几句。
中午用完还没洗铁锅泡在水池里,余宴川撸起袖子走过去,打开水龙头。
谭栩和老外攀谈得还挺开心,余宴川很少有机会见到谭栩展现他优秀社交能力,毕竟平时独处时他都不屑于装样子。
他们大概是世界上最解彼此恶劣面人。
老外被他聊得心花怒放,走时候笑声响亮。
余宴川张张嘴,终于想起来他和303结过怨,当初没少在业主群里使用国粹。
他把钥匙拔出来,敲敲门。
过几秒,谭栩从里面打开门。
余宴川立刻指着他:“He。”
他本想头也不回地走进屋,但看这位老外实在是身形魁梧,万是来找茬,谭栩个人可能还真招架不住他。
好兄弟还是别。
他愤愤咬着烟,直接开车回海景公寓。
业委会这两天在吵停车位问题,其实余宴川觉得有停车位也不见得能有多省心,这个车库仿佛是拿来停儿童车。
他把方向盘打出火,费半天劲才成功停进逼仄停车位里,开车门都要小心点不能碰到两侧花坛。
站在楼下就看见家里亮着灯,谭栩果然是料事如神,就猜到他会赶回家来算账,这是特地从宿舍赶回来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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