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抬起眼,她抿着唇,浅浅地笑笑。
谢枝山已然恢复正常,四平八稳地睥着她:“有话说?”
这样无情无绪地照视人,俨然世家公子矜贵样儿。司滢有些放不开:“公子,您跟侯爷……聊得还成?”
“你放心,他会来见,事情便已成功半。”谢枝山直接回应她试探,也噎掉她腹中打好修辞。
司滢有些尴尬,却又很快抖起精神:“那公子还有什事要交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铁定帮公子办好!”
“自然是怕,侯爷那高莽,吓都吓死。”她站起来,惴惴地垂着双手。
谢枝山心头绊下:“那你……”
“不拦上去,公子真被他打怎办?”
以为是在点自己言行冒失,司滢往前站站,急得舌头都差点咬:“万侯爷真把公子打死打伤,那肯定是跑不脱,说不定立马就会查到侯爷是看写信,才来这牢里!”
说得够清楚,唾沫星子都快喷人脸上。
谢枝山没有应话,他居高临下,将她摁在视线里:“方才,为何要替挡?”
没头没脑句问,司滢两眼翻望上去,不明所以。
她鼻尖沁着汗,额上还有磕出墙印子,眼底光色弥蒙。而谢枝山,则是两眼定定。
方才那阵,这人分明已然吓到牙关瑟瑟,却还敢替他兜挡西宁侯……
谢枝山心绪,时之间很是复杂。
护主动献身,或迫于权势不得不从。
有谢家庇护,徐贞双入教坊司五年从未遇过刁难,可便在月之前,西宁侯府庶公子却突然发难,且意欲用强。
消息传到谢家,谢枝山赶去救场,也因此与之生冲突,出血案。
而这里头有桩事不得不提,便是徐家被抄前,听闻谢枝山与徐贞双,正在议亲。
苦命鸳鸯被活活拆散,护五年心上人险被欺辱……莫说西宁侯,任谁来听,也是冲冠怒为红颜桥段。
主动成这般,谢枝山睃
谢枝山闭闭眼,狂按眉心。
上世因中那药,他曾与她有过夜。倘她也是重生之人,就算拥有前世记忆,恐怕也不会因此维护于他。
毕竟生下那个孩子,非她所愿。
调息片晌,谢枝山重新睁眼。
眼前人双手贴在裙面,爪尖儿忽隐忽现,又在绞衣襟子。
他想起些不可言说画面,同个场景,他圈住她腰身,她亦紧紧巴缠着他,是不应有狎昵与亲密。
软黏呜咽犹在耳畔,记忆中出身汗,想起来也是心跳趔趄。谢枝山收回心神,再度撞入那两丸黑水银般眼睛里。
大而亮,黑滴滴,像要拉着人掉进去。
谢枝山不自在地别开脸:“你不怕西宁侯?不怕他当真对你动手?”
衣料和被褥动动,坐地上人长长呼吸口,好似这时候才续回正常气儿。
简而言之,切都太顺理成章,太说得通。
死牢中听不见更漏声,司滢蹲得腿麻,干脆盘腿坐下去。
屁股挨到实地,身上还捂着团被子,时辰大抵也不早,没过多久,她便关着眼睛睡过去。
牢房内点着盏油灯,石墙之上,照着弱弱光。
被叫醒时,司滢下意识抹把嘴角,确认没有流口水后,这才迷瞪着眼问:“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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