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慈本是倒骑着椅子,这时候改玩世不恭作派,腰身板正,像到衙署议事。
大清早被这两人搅得脑仁疼,谢
纠正话转进谢枝山耳朵里,招来谢枝山注视。
他侧过头,见司滢掖着手,鼻尖沾着点烁亮光。而那张面容之上焦灼,是比他还想撇清关系急切。
兴许察觉到他视线,她也望过来。然而目光才落到他脸上,眼眶便猛地扩,很快又将头别回去,活像见鬼。
谢枝山怔忪下,很快股无名之火涌上心肺。
她饱眼福占他便宜,还那样看他?那眼神是什意思,他哪里有缺陷,拿他当怪物?
见到她,谢枝山还是有些难堪。方才那视线直撅撅通混扫,但当着好友面,也不好问她究竟看到什。
他理理袖笼,理完又去折护领,总之看她就觉得自己衣衫不正,仿佛身上总有哪块是光溜着。
但老这也不像话,于是沉沉气,夷夷然指向陆慈:“这位是陆指挥使。”
“陆大人。”司滢塌塌腰,给陆慈行礼。
陆慈嗖地站起身,端端正正还个礼:“小嫂子好。”
。
然而好事者总是不依不饶,陆慈凑近寸:“不会是红鸾星动,突然又舍不得死?”他朝谢枝山挤挤眉:“三挑呢,什样天仙儿迷得你跟醉似,只让那位进去伺候?”
锦衣卫眼线众多,身为指挥使,这燕京城里诸多人与事,只有他不愿说或懒得查。会知道这些,也不出奇。
可这样吊儿郎当调侃,谢枝山分外不喜:“没有事,胡说什。”
“什没有?是姑娘没进去,还是你跟人家清清白白,同宿几夜全在抄经论道?”
气是真气,然而被涵养约束着,谢枝山还是给司滢指坐位:“不必拘着,随便坐罢。”
见他淡下眉目,司滢也不敢多作客气,只识相地道声谢。
虽这位已经穿衣裳,但不知怎地,他那身雪嫩肉皮总在她眼帘前招招摇摇,挥之不去。
为免失态,只能是尽量离他远些,但又不能坐到最末去,以免听话回话不方便。
略作斟酌后,司滢坐去陆慈那向。
司滢去死牢那两回,陆慈曾远远地看过眼,但她整个人拢在披风里,瞧不真周。
在陆慈预想之中,这位怎都得是个浮艳娇媚尤物,娇滴滴软声软体,才能让这谢下惠把自己给交待。哪知道真人杵到眼巴前,跟他想象中竟差这老远。
十根掐尖手指从袖门探出来,反攥着袖口,局促得像练习站杆雏鸟。
身形透着小家子气,可她笑容又很得体,双眼黑山白水般干净分明,很是亲人。
而面对他称呼,她又霎时慌:“不敢当陆大人这声,与谢公子没什……”
陆慈嘁声:“这种话说给你母亲听,老太太没拆你台?好不容易见你跟姑娘勾搭上,她不得想方设法给你扣在府里头,先把孩儿生,再放你回翰林院去?”
话说完,又把目光拐向湢室方向:“藏头藏尾做什,小嫂子这样羞于见人?”
声音不大,却将好能递进司滢耳中。
进退失据间,听得谢枝山喊她:“算,出来罢。”
司滢应声走出去,穿过地罩,慢慢到茶桌那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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