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浮萍,遇事多个心眼,是再正常不过。
被他押着帮忙时,司滢挣扎过,也揣度过。
明明有脱罪之法,但不找家人不寻好友,偏偏给她去办。起初她预想很简单,要是成算不足,怕拖累亲朋;要,就是怕
“司姑娘过人之处甚多,仔细想想,倒是进锦衣卫好料子。”谢枝山还没说话,陆慈先插嘴。
他饶有兴趣地咧咧嘴:“可否请司姑娘示范下,如何仿人声儿?”
本事光说不显,确实不大可信。
司滢急于证明自己没有夸口,便松开谢枝山,把脸掩在衣袖后头,低低地扫扫嗓子,很快开腔:“谢家小儿,纳你狗命来!”
陆慈被慑住,这声音雄浑铿锵,竟与西宁侯相差无几。
“那便给人捉好!”
这样理直气壮,谢枝山先是语塞下,继而以眼擒住她:“你说什?”
亏他还处处替她想,不愿糟害她,结果她这样作践自己,竟甘愿予人作妾?
恨铁不成钢,谢枝山视线便难免带上些压迫。
司滢被瞧得打怵,她觍着脸,声音拖起片真挚哀求:“若公子不嫌弃……愿为公子效力!”
双男女扭手扭脚地纠缠,陆慈大开眼界,再次推翻对这司姑娘印象。
没想到这羸弱皮相里头,竟还包层泼皮。
“陆慈!”感觉腰间那双手臂越收越紧,谢枝山投来求援。
陆慈是个不嫌事大,完全没有要施以援手意思,只装看不懂:“大白天搂搂抱抱不大好吧?要不要回避?”
说是回避,反而掖起手来观摩好友窘况,脸上笑很是无害。
露这手确实得,只是听来,多少有些像在借故骂谢枝山。
司滢显然也意识到,她觑觑谢枝山,见他拢着眼睑很拿不准是喜是怒,吓得噤在原地,不敢再吱声。
日头正好时辰,房里仿佛冻住似,让人喘气都不敢大动静。
少顷,谢枝山喉结动动:“已脱罪出狱,还需要你效什力?你如何想,最好照实说来,莫要隐瞒。”
都到这节骨眼,也没什好遮盖。司滢目光轻轻晃下,迟迟道:“公子要报仇,愿尽绵薄之力,只求公子您……莫要撵离开。”
留在他房里,算哪门子效力?
谢枝山先是哂,可反复咂弄她话里意思,却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
他想想,两眼逐渐眯矑起来:“你愿意怎给效力?仔细说说。”
以为是有商谈余地,司滢振奋起来,搬着手指头数起自己本事:“头个,算帐、不对,算盘拔得很快!其次记性很好,过目不忘。还有,能模仿人声音!”
三份本事个赛个,尤其最后那项虽不光彩,却着实难得。
谢枝山何尝出过这份丑,感觉脸已经丢尽,不得不钳住这女无赖肩,使劲把她支开:“再耍横,唤人把你扔出去!”
“是你先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伪君子!”司滢急火攻心,挣出脑门子汗。
“胡说八道,几时出尔反尔?”遭诽谤,谢枝山愠怒不已。
司滢仰着脸:“当初是你说,如果能出狱便许富贵与周全。眼下你出狱就不管,见便要撵走,这不是出尔反尔是什?”
“你没听见陆慈话?不走,等着被人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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