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两个肩头拱起,谢枝山站起身:“可是摔着背,牵到伤处?”
被他说个正着,司滢只好承认:“不过应该就是有淤处,不碍事。”
“胡说,万摔出个内伤又岂是儿戏?”谢枝山绷着脸:“瞧瞧。”
他正言厉色,撂着嘴角样子很是唬人,这样煞有介事模样,使得司滢也害怕起来。
以往在中州老家时,她也曾听说有人打坡案摔到田间,当时瞧不出有异,能跑能跳能吃饭,可过个夜,那家就传出号丧声音。
谢枝山虚咳声:“你帮瞧瞧,是不是又严重?”
司滢个祸手,这会儿又承人情,正是万般被动时候,听这句当然无有不从。
她快快地应,绕到他身边时,收到他余光腻来眼:“你要轻些,怕疼……”
菩萨娇气,司滢然地点点头:“轻轻,不用力。”
对话到底透着几分说不上来跷蹊,司滢倒跟吴下阿蒙似不怎晓事,谢枝山却心有微澜,耳朵外缘起两轮缠绵红。
司滢没好意思掏心窝子,便讨好地笑笑:“表兄不是说,你总是会来找。”
她颊侧微陷,浅浅笑涡像两只酒盏,谢枝山心里软,彻底败下阵来。
有如拔云见日,线天透到心上。
如果这些日子来反常不够,梦见自己孩儿喊别人叫爹之后苦闷也不够,那经过今日这场意外他还不开窍,连他自己都会觉得科考场上名次很有水分,翰林院更是进得相当不光彩。
不该迟钝至此,应当还是羞于面对……这个头回见面就解他裤腰带人,到底也收服他。
险。
做完这些后,谢枝山褪下外袍递给司滢:“衣裳披着,夜里湿气重,这里又是湖上,当心受风落下病根。”
司滢想要推脱,见他死盯着自己,只能接过,喏喏地道声谢。
袍子罩到身上,便扑天盖地都是他气息。
安静冷檀,微苦墨水味,还有男子贴骨体暖。
没有人不怕死,她尤其不愿意就这冤
于是片刻之后,男女,坐蹲。
司滢影子伏在谢枝山背上,两手拔开他头发,动作极轻,还不停问他感受,简直比侍弄水豆腐还要当心。
谢枝山顺从地闭着眼,感受她指尖游走,心头春思正是茂盛得不像话时,听见声悄悄抽气。
“怎?”他立时转身。
司滢架着手,明显面有痛色,却仍然摇头说没事。
谢枝山兀自混战,又听得声问:“表兄伤口还疼?”
他定定神,迎上她关切视线。
同样是劫后余生场景,上回吓得腿都软,这回还有心思关注他伤。
伤,不提还是没感觉,但既然提……谢枝山眉尖微蹙:“刚才又磕到过,都不敢碰。”
“那怎办?”司滢紧张起来。
只是他身对襟中衣,白得像囚服样,唯有衣带飘祆,讲究人怎也体面不起来。
司滢低头拢好袍缘,往洞内走走,又去唤谢枝山:“表兄来这里吧,那头风大,会冷。”
谢枝山应声挪步,问她:“身上不是有玉佩?怎不用?”
指是他曾于狱中转赠给她,那块能引来锦衣卫玉佩。
只是护命符样东西,没被逼到最绝境时候,哪里会舍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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