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山眉心跳,艰难地坐起上半身:“你真大胆!”
下
狠话搁下待要走,然而醉鬼脚下个踉跄,额头使劲磕在他胸前,抱住他腰。
肩背细细地抖着,很难不让人以为在哭。
谢枝山觉得自己像个面人,真是好性透,在狠心与宽恕之间犹豫几息,很快选后者。
他抬手,然而掌心才挨到她背,忽地听她咦声:“你袍子怎顶起来?”
脸立刻红个透,好在眼疾手快,谢枝山把抓住那只贼手:“姑娘家家害不害臊?你父兄要知道你这放肆,你、”
谢枝山还倒她并不肯信,正色道:“从不说谎,必不骗你。”
真情实意,言之凿凿,可醉人哪里摸得着路数?这份表态才刚砸到地上,就见司滢逼近身前,接着狼爪再现,招呼也不打就把他领子扯开,指着他左边肩膀:“你不是哥哥,哥哥这里有道火疤,在窑炉里烫,你没有!”
席天幕地,被扒衣裳谢枝山猝不及防。
他半个肩膀就这敞开,白腻腻胸怀,两梭清劲锁骨,胸前衣料团乱,像是被人催折过,盘弄得浪态百出花魁。
“你这毛贼!”登徒子还指着他叫嚣:“有三个哥哥,两个都很会打架,拳头能把你抡成个圈!劝你快点走,等爹爹来,捉你去烧窑!”
郎。
老爷子宴上多吃几杯,把万岁认作自己孙儿,当场摆起爷爷架子来,指着天子鼻眼教他做人道理,末又骂个狗血淋头。
那日要不是杨斯年帮着开脱,祝府家子命就危。
也曾听同僚说过,醉女人娇憨可喜,百般媚态……怎独她喝醉这气人?
他这张脸到底有多寻常,竟让她接连错认?
话断在嘴里,人蓦地被推后两步,腿骤然被勾住,吃醉人不知哪来力气,两下子把他轧在地上。
谢枝山承着两个人重,就那直撅撅倒下去,摔个结实。
黑灯瞎火,司滢马奇在他身上,大有不顾切架势。
动作很熟悉,谢枝山也下意识捞住她腿:“你这是做什!”
司滢笑眯眯地夸他:“你真好看。”
三个哥哥加位爹,看来打小也是千娇百宠出来,怨不得纵出这身泼骨兼个好色性子,还蓄童养夫……
她那大哥好险疤痕在肩上,万在下盘,是不是又该解他裤腰?
大概就差那点,谢枝山没能续上来气,实在不知自己是什造化,竟然摊上这个女人!
他闭闭眼,花极大力气,才把那股火气给压下去。
再睁眼,谢枝山屈辱地理着衣襟,嗓音沉下来:“回去罢,好好歇晚,等你几时酒醒,来讨个说法!”
骨节寸寸地作痒,谢枝山感觉很糟心,抬手想去敲这女醉鬼,然而人家用力地仰头看他:“大哥,你说躲几年就回家,怎等这些年你总不回?”
说完,捏着他袖子哽咽起来:“祖父病得说不出话,有人来找茬,靠学他声音才……吓退那些无赖,让他们以为祖父还健朗,还能护住……”
她哭,谢枝山心头骤痛,怒也消下去,思虑起怎安慰。
想来想去,万般疼惜皆化作句:“莫怕,往后,会护着你。”
司滢盯着他,疑惑地蹙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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