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隆通脑袋,但能点得透,这丁淳除沉不住气,性子冲动些,其它方面还是可圈可点。
安静之中,谢枝山仍在抻着袖子,却意外在里侧袖襕,发现星子大几团血点。
同个人血,同样位置……
谢枝山盯着那片恍下神,复又哂笑起来,推翻自己方才想法。
赳赳武夫头脑简单,要真跟她成夫妻,怕是天天鸡同鸭讲,譬如个憋气而不说,另个隔夜都不定能知道她在生气。
说得斩钉截铁,可要全然不信,又何必对他动怒?
博山炉里积香绕着,谢枝山往后靠靠,稳稳地倚进圈椅中:“既是不信,那有何好说?你这样漏夜赶过来,莫不是就打算同滢儿说上句,相信她清白?”
丁淳发下愣:“这样……有问题?”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谢枝山面拢着袖,面慢条斯理道:“将军连夜过府,便是为表真心,只是你以为表真心却极有可能伤到旁人。这些,将军可曾考虑过?”
丁淳呼吸滞滞,实话说,这是他不曾想过。
“将军这是何意?”
丁淳死盯着他:“怪丁某识人不清,与谢大人相交场,竟不知你是,是……”
他支吾,谢枝山则笑得慈眉善目,甚至隐有鼓励之意。
丁淳介武将,向来不怎憋得住火,这会儿口气从肺管子里蹿上来,冷哼出声:“不知你是这样两面三刀人物!”
挨道讽,谢枝山只挑挑眉,仍像没事人似,侧手请他坐:“将军何出此言?”
进到花厅,谢枝山客客气气朝丁淳揖礼:“深夜造访,不知丁将军有何要务?”
“表兄,酉时没过,还早着呢,都没用晚饭!”袁阑玉在旁边热情搭腔,得来谢枝山冷淡瞥。
少年这才惊觉不对,讪讪地挠着后脑勺:“确实不早,都有些困。”
“你路途奔忙,既然困乏,便去歇罢。”谢枝山出声,把这不着调小子给挥走。
厅中仅剩他与丁淳。
不合适,太不合适。
兀自摇头间,又听丁淳沉
但确如谢枝山所言,他大剌剌地来,态是表,却亦是在提醒她,他已知她过往。
姑娘家心思敏感,那又不是什光彩事,就这被摆到台面上来说,兴许会致她陷入难堪地步。
他只顾自己心思,却漏也要顾及她感受。
思及这些,丁淳紧紧手:“是鲁莽。”
谢枝山微含起眼。
“何必装腔?”丁淳冷冷复他。
挥退守着下人,谢枝山回眼想想:“听丁将军口气,该是侯爷与你说过些什?”
见丁淳不语,谢枝山心里大概有计较。他两手点在膝头,好声好气地问:“那侯爷话,将军信是不信?”
“自然不信!”
谢枝山微微笑。
丁淳直接请求:“可否劳谢大人请司姑娘出来趟,丁某有话要与她说。”
谢枝山笑笑:“将军见谅,府里有规矩,这乌天黑夜唤女眷面见外男,于礼也多有不合……将军若信得过谢某,谢某愿代为转述。”
听明晃晃拒绝,丁淳眸光缩:“怕是不大方便。”
口吻冷硬不少,谢枝山听得出来。他暗里琢磨,嘴上倒也不多问:“既如此,那便爱莫能助。”
说罢欲要走,被丁淳抬臂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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